“哼!”秦椹气哼哼的把手机扔到桌上,右手夹着烟,斜着眼角看修颐,“哟~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家那位得把你锁家里头不让出来了呢!”
——好……好大的火气!
“他敢!没有的事儿!”修颐一瞪眼睛,又凑过去扒住秦椹的左边袖子,“师兄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惹你生气了?我去给你出气去!”
秦椹翻个大白眼儿给他,“去去!一边呆着去,没你事儿!”
“那师兄消消气、消消气,我去给你倒杯水去哈!”修颐端起秦椹的水杯到门口的饮水机那儿给他接水。
秦椹把两条腿交叠着放到桌子上,谈谈烟灰,把一份材料推给修颐,“下星期开庭,你是原告之一也要上庭,这个你拿去跟谢铭谦好好看看,别处差错。”
修颐拿过装着材料的牛皮纸袋,抽出里面的几张纸看了看又放回去,“唔,回家我给他看。”
秦椹想戳他脑门儿但是够不着,只能恶狠狠的说,“你自己的事儿自己都不上心!”
“唔……我又看不懂嘛……”修颐抿抿唇,“师兄,中午咱们去吃米线吧!”
“就知道吃!我上午跟校长他们已经打过招呼了,不会有老师来跟你多嘴的,你也别见谁就承认,知道么!终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虽说现在人们的理念变了,但是也备不住有那么几个愤世嫉俗觉得天下他最牛的卫道士看不惯再出来捅你两刀。”秦椹喝口水接着说,“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过该低调也得低调。这次咱们要反击必须高调一会,不然就会被别人抢了先机,不过事情过去之后也就过去吧,以前那样就挺好。”
“嗯,我知道了。”修颐点点头,“那中午去吃米线啊,西门左边的那家味道可好了!麻油也够劲儿!”
秦椹撇嘴,“米线在你那药膳食谱里?”
修颐顿时耷拉下脑袋,糯糯的说,“但是我想吃嘛……就当是安慰安慰我嘛……”
“行了行了,少装可怜了,中午跟你去行了吧!”秦椹最见不得修颐这样跟他装可怜,明知他是装的,也狠不下心拒绝他。不就是吃个米线么!也就是一点一二两塑料袋的事!总吃的那么精细也不行,得吃点粗糙的锻炼一下肠胃消化功能和耐受功能。
“嗯!那我中午来找你哈!”
秦椹想了想,“你一会又没课,在我这呆着呗。”
修颐有些犹豫,“可是我的电脑什么的都在办公室啊……”
“切,那去啊!你想好了啊,你回了办公室呆着,还不得被那群燃起熊熊八卦之魂的货们给吃了。”秦椹笑得皮里阳秋的威胁他,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呆着腻歪,修颐过来还能陪他说个话儿跑个腿儿什么的,当然要留下!
修颐愣住,想了想他们系的则天大圣皇后陛下徐主任,又想了想办公室里的一群狗腿子,再想了想周民,顿时汗如雨下……他还是在秦椹这里比较安全吧……
“我,我回去拿东西!一会就回来!”
秦椹掸掸烟灰,“我陪你去吧,就你自己估计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师兄,你的眼神好轻蔑……
被鄙视了的修教授只好像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迈着小碎步跟在秦大阎王身后。修教授,你排场其实很大嘛!秦大阎王给你护驾啊!
“我宁愿不要!”修教授在内心大吼。
☆、30真·法院后事
后面的事情就都发展的很顺利了,王建国十分有效率的打点好了各处关系,直接让法院的熟人把传票递到了学校去。周民收到传票的那天修颐不在,后来听秦椹转述,真真是精彩的很!
与平常邮寄的传票不同,周民这张是法院的人专门送过去的。上头的人之前关照了,这个被告是惹到大人物欠收拾了,所以一定要足够重视好让上头的人出气。
所以周民接到传票的时候收到了全办公室的注目礼,连徐主任也目光炯炯的上下来回看了他十来秒。
周民自打看见第三篇帖子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败露了,但是他没想到修颐竟然会做的那么绝直接把他抬出来了。不,应该不是修颐,修颐没有这样狠的心思——应该是修颐身边的那个男人!他第一眼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就直觉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当时离得远,谢铭谦又在车里,但是就是隔着那挡风玻璃和二、三百米的距离他也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谢铭谦瞪他的那一眼里的寒意。
他是孤注一掷了,存的就是你让我不舒服,我也不让你好受的心思。但是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空算计了一番,在人家眼里全是小儿科。
周民把传票放进包里,在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异样与不解的目光中收拾好了自己桌面上的东西,然后跟还在大办公室里没做的徐主任请了几天的假。
徐主任看他的样子是打算辞职了,闹出这么大的事,就算他不自己主动辞职,在他上庭之前学校也会辞退他的,倒还不如自己递了辞职信走人,好歹也留点最后尊严。
周民的假徐主任没说什么就答应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说“保重。”,然后也不管办公室里怎么样了直接回了办公室。
徐主任对周民和修颐这件事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两个都是她曾经带过的学生,都很优秀,年纪不大但是性格都比较沉稳从来不叫人担心。但是没想象平时最不让人担心的人闹出事来才是最让人揪心的。
关于修颐是不是同性恋,有没有和男人同居甚至是被包养,徐主任是不想评价的——这是修颐的个人隐私,选择怎样的生活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那别人就应该尊重他,而不是拿着他人的私密事出来还说三道四。而周民的做法徐主任是万万不能认同的——这个方法太下作了,不是正人君子所为;虽然现代社会已经不讲究什么君子之道了,但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守则也不会允许一个人做这样的事情的。
所以关于这件事,徐主任感到很遗憾。毕竟,从学术的角度上她也是很欣赏周民的,这个孩子虽然天分不高,但是胜在勤奋,做事用心认真,在很大程度上都弥补了他所缺失的天分,帮助他能得到成就。但是,正是这缺失的天分成为了他的硬伤,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不得不说,智商果然是硬伤啊……
开庭那天天气很好,秋天的天高云淡,晴空万里,连风都是不冷不热刚刚好的温度,吹得让人心里舒服。
法庭里的人很少,旁听的只有秦椹一个,其他人都是身为原告、被告、与证人出场的。饶是如此,人也不多。
周民没有给自己请律师,法院按照规矩给了他一个律师进行辩护。那律师不过是个新来的实习生,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呢就被扔过来了。不过这也是个有眼色的,开庭前打听了一圈就知道了个大概,再一听说原告的律师是王建国就更不敢造次了。
秦椹在律师圈子里算是名气大的,不过知道他的人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要不就是老人。他多数时间都在学校里呆着,不经常接案子,也不怎么跟他们出去混,年轻人不知道是正常的。但是王建国就不一样了,秦椹一般都是隐身状态,躲在后面装大老板,所以他和秦椹的事务所明面上的大老板就是他。事务所是他在运作的,相应的应酬也少不了,更何况老王从二十年前就在这个圈子里了,又是大律师,简直就是一代传奇,想不让人知道都难。当初秦椹找上他,有一半也是冲着他的名气去的。
那年轻的实习律师当然知道王建国的大名,于是在上庭之前就稳住了心神——反正就是输,还不如仔细瞧瞧大律师的手段,没准儿还能学找点东西。
于是这官司打的各种轻松——谢铭谦他们证据足够,证人也有,关系也打点好了,律师也够壮门面。再看周民那边,被告只想直接认罪没心思翻盘,律师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王建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上王大叔了呢。
不到一个小时,法院院长给周民定罪,判监禁半年,罚款五万元人民币。
人被带走之后,谢铭谦在法庭旁边的会客室里跟院长客套,“张院长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啊,你看我这一不留神就闹出这么个事来,让您看笑话了这是,真不好意思啊!”收着,手下就递过去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张院长被那厚度吓了一跳,赶紧推辞,“谢总这是说的什么话,能帮上忙咱们自然是义不容辞,这……这就不必了吧。”
“应该的,应该的,您可别推辞啊,这就是我谢老三的一点心意!这事要是没您帮忙哪能过得那么顺啊!”谢铭谦把信封直接塞进张院长手里,收了老子的钱,嘴巴就给老子闭严实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用不着老子再教你一遍了吧!
王建国看着老朋友被吓的满头是汗的开口相劝,“老张你就收了吧,这是谢总的心意啊。”
张院长看看谢铭谦,又瞅瞅王建国的眼色,只好颤颤巍巍的把信封搁进抽屉里,嘴上还的说着好话,“那既然是谢总的一片心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事您就放宽心吧。”
谢铭谦虚着眼睛看张院长,左边嘴角勾起点弧度,“那就多谢张院长了,今儿个折腾的也不少时候了,我们就不多留了,您办公吧!哈哈!”
“诶!谢总您慢走。”张院长起身送谢铭谦到门口,还想接着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