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御,你……”
“我让你滚!”厉时御咆哮着吼断她的话,“安慕希,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滚!”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的怒吼滚滚如雷。
安慕希咬着下唇,心疼的看着他,看着他摇摇欲坠又死撑的样子,看着他明明痛苦又不屑她的样子,看着他眼眸里的憎恨,她心如刀绞,最终又还是只能离开。
她怕她再不走,他会一直这么忍着。
厉时御冷汗如雨,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顺着额角不停的往下掉,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道娇小瘦弱的背影,心底的一根刺,仿佛又往深处猛扎了一分。
厉时御眉头拧结成川字,该死,到底是怎么了?
安慕希走出客厅,但并没有离开,而是藏在了客厅外面的一根柱子后面。
果然,不过须臾,就见风尘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冲进了客厅,再冲出来的时候是背着厉时御。
该会是多痛呢?安慕希泪眼朦胧的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车子,捂着胸口,终于潸然泪下。
“安慕希,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滚!”
不想再见到你,滚……
男人的咆哮仿佛还在耳边,如同连连炸响的惊雷,安慕希闭上眼睛,泪如雨下……
厉时御,疼吗?会有我的心,一半的疼吗?
如果没有风尘,你是不是,情愿痛死,都不让我碰?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安慕希忙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接起了电话。
“言言。”
“小希,你现在在哪呢?怎么样了?”方言言急切的问道,自从下午的事过后,她这心就一直悬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来。
安慕希低头抹眼泪,一边往客厅里走去,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常,于是淡淡的说,“流产了。”
方言言怔了怔,却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哦,流了就流了吧,反正是渣男跟绿茶.婊的种,就算生出来了,不管是随爸还是随妈都不一定是个好东西。”
安慕希叹口气,“毕竟也是一个生命。”
“哎……也是,那你呢?见到厉傻.逼了吧?他是不是真的同意离婚了?”
安慕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厉……傻.逼?这称呼如果被厉时御听到,指不定又会把言言关进监狱吧。
“言言,为了自身安全,也为了不让我担心,你以后跟厉时御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万一把他惹恼了,随口给你判个刑,还把咱们工作室给毁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方言言思索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嗯,木头希言之有理,所以呢,到底同没同意离婚?”除了这个,她暂时不关心其它。
毕竟,离不离婚,到底是关系到她这个闺.蜜能不能幸福。
“同意了。”安慕希嘴角扬起苦笑,不过,说起离婚,厉时御到底有没有准备离婚协议?
念及此,便从客厅一直找到了卧室,果然,床头柜上赫然放着一份协议。
“同意了?我靠!太好了,木头希,你终于可以摆脱恶魔了,不过,话说回来,这还真是得谢谢那个贱.人呢,我看他们两个才是绝配!”方言言忍不住激动起来,分贝增大,震得安慕希的耳膜都嗡嗡响。
她一边听着方言言发表庆祝感言,一边拿起协议,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她竟然到现在还希望,这份协议上,没有厉时的签名。
可是……呵,安慕希,你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看见了么?协议上,那条沉稳有力的签名,不是你苦苦爱着的男人的名字,又是谁的呢?
良久,安慕希终于喉咙嘶哑的打断了方言言,“言言,我也是一条单身狗了,我们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
方言言,“……”
好吧,这听起来,似乎的确是个值得狂欢的问题,可是,安慕希的口吻听起来太苦涩了,她怎么高兴的起来。
“木头希,你现在在别墅吗?我去接你,以后咋们两个又可以住在一起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过去,不过,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去哪?”
“回头再跟你说。”
挂了电话,没有过多的犹豫和不舍,安慕希在离婚协议上潇洒的签上自己的名字,转身离开。
却无意扫到了放在衣柜里的行李箱,她怔了怔,走了过去,拉出来一看,的确是自己的,里面的东西也一点也没动。
难道是厉时御拿上来的?还放的这么好?安慕希的心微微一动,随即却又嘲笑起自己的天真。
婚姻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竟然还在期望他能对自己有一丝的情义吗?
苦涩的摇了摇头,安慕希拉着行李箱,大步离开了别墅。
但有了上次一个人下山的恐怖经历,安慕希也不敢在晚上独行,于是准备叫滴滴打车,可意外的是,别墅门口竟然停了一辆银白色的跑车,旁边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子。
男子看到她从别墅出来,立刻恭谨的迎了上去,将一串钥匙呈到她的面前,“安小姐,这是厉总让我交给您的。”
安慕希惊讶了片刻,本不想收下的,但念于时间问题,最终还是接过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