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病,那又是什么?没人能说得清,十几年的诊断和求医依旧无用,
如今她也就只能靠自己摸索。 难道,这一年以来她对自己隐瞒了发病的情况么?
呵,女人啊……
卫斯理也是无奈,两人的关系终究还是存在着隔膜。她不愿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却始终也无法避免。
校区的重症监护室不能随意进出,朵拉特意去向西蒙导师申请了批文,才带着卫斯理找到了安吉拉所在的私人病房。
需要监护,可见已经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地步。
卫斯理在外面等了许久,才看到朵拉怒气冲冲的出来,朝着他哼道:“你欠了我一次人情,记得要还!气死人啦!”
看来,这是被责骂了呀。很奇怪,朵拉与安吉拉又是什么关系?一个别的学系助教,竟会对她的话如此的听从……
好奇心害死人。
她在看书,神情很专注,床上和桌面都摆满各种类型的书籍。
以致卫斯理坐下后,都不太敢说话打扰。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棉麻衬衣,身外就披着呢子大衣半坐在床上。
火红色的长发梳理的很整洁,右脸上的面具显然换上了一副新的。血纹的痕迹,还有些许残留在脸上,蔓延在左脸鼻梁与眼角边上。
这应该是病发的后遗症还未完全消退,卫斯理似乎又想起了安吉拉病发时的痛苦……
“你无需这样,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
“啊……我来,其实是想借用你在基因学系的私人研制室。”关怀的话语,其实真不用说太多,因为她并不需要这种怜悯。
“可以,找朵拉吧。”
“酶血清的特效药测试,依旧没有突破么?”
她默默的点头。
“你有关的所有研究资料,能给我看看吗?或许,我能尽一份力。”这不是客套话,卫斯理真的希望能帮上一些忙。
她抬起头,视线离开了书本,望向卫斯理,眼神平静而冷漠。
安吉拉冷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思考过一个问题,来帝都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毕竟,像我这样的人……不能过多的与人接触,特别是人群密集的城市里。”
卫斯理诧异的说道:“你又不是恶魔,说这样的话干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是人为诱导?还是病症自发?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对不对?!一定是什么人干了什么事,刚好在发病阶段刺激了你,才导致失控!”
她再次低下头,回避了卫斯理的目光,低声说道:“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从未有过与人结怨的念头。我与世无争,只想一心治好我的病。可有些时候……即使你很努力了,可结果终究还是改变不了什么……”
“这不是你,安吉拉不会说这样的话。 她从不认输,她也不会甘於落后於人,你说过的……要敢於和命运作斗争!你也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奉陪!”
她左眼,表露出了一丝的稀奇,又有些好气的语气说道:“我说过这样的话么?”
“唔!说过的!咳咳……安心养病,这样的事习惯了就好。你总鼓励我,不能轻易言弃,对吧?这里毕竟是皇室领地,总归和自己的领地不一样,千百个人有千百种脸,如果有人不给好脸色你看,那你就朝着他的脸抽回去!”
安吉拉盯着卫斯理半晌也没眨眼,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意思。心里想法与实际行动,是两个概念。我习惯於各式各样的思考,然后再推算后续的可行概率,如果没有意义的我便会自行过滤。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近期产生的一些想法,毫无意义。所以,我很快就会忘记。”
“嘶……果然啊……”
风范依旧,始终还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啊。白担心了么?
“关於那些资料,我会交代朵拉给你提供帮助。我这次住院,未必就是坏事。这一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紧张之中度过,借此机会好好休养几天。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等我出院后再说。至於酶血清的测试,你有心就好。”
卫斯理点点头,也是。连她的团队经历了几个月,都没法完成的测试,单凭他能帮上什么忙。
“我要看书了,很感谢你能来看我,再见。”
主人家都发出逐客令了,卫斯理也只能识趣的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