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去帮宁也拿了短袖和长裤送过去, 见宁也已经掀开了被罩, 双脚耷拉着坐在床沿上, 一副毛秃噜了似的模样,感觉随时都能秒睡。
齐煊楼搞不懂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困,索性帮他换了衣服,把床罩和上面铺的杯子掀到另一侧去,又找了薄薄的毯子给他搭在腰间。
就这点时间,宁也已经睡着了,侧躺着,一只手举在头旁,另一只手安微地搭在腰间, 两排睫毛垂下来,又黑又密。
齐煊楼趴在床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宁也看了好一会儿,从饱满逛街的额头到高挺的鼻梁,到微微抿着的嘴唇,越看越觉得心里欢喜,怎么看都看不够。
算是在恋爱了吧?他毫无负担的随便躺在自己家里睡的昏天暗地,不算在恋爱的话,宁也会这样做吗?
齐煊楼想了想,又觉得换成纪少衡或者隋宋,应该宁也也可以的……吧。
不开心。
但是肯定不会和纪少衡或者隋宋做那种事情就是了。
这么想想好像又觉得能自我安慰一点,他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患得患失成这个样子。
都是因为爱上一个人,所以心甘情愿变成个傻子。
齐煊楼把宁也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了飞行模式,又悄悄钻出去换了换衣服,洗了个手,把自己的手机也调成飞行模式,最后轻手轻脚走回来,把占了一半床铺的被子和床品抱到地板上,自己躺在了宁也身边。
翻了个身面对他,也闭上了眼睛。
好久没有这么放肆从中午开始睡过觉了,浮生偷闲,无人惊扰,爱人躺在身边。
美好的像个梦境。
齐煊楼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中午他俩都没吃饭,这会儿他是被饿醒的。宁也还沉沉地睡着,齐煊楼起来去洗了把脸,又折回去叫宁也。
“醒醒,小六,醒醒。”齐煊楼轻轻拍宁也的肩膀,声音温柔,“你晚上要不要去隋宋那边了?不早了。”
“几点了。”宁也正睡的舒服,一觉无梦像晕过去似的睡眠简直不要太幸福,他很不想起来,眼都不想睁,声音沙哑。
齐煊楼手里拿着杯水:“快六点了。你别睡了,起来吃个饭再睡。”
宁也揉了揉眉心,搓了把脸推开齐煊楼坐起来,清了清嗓子,齐煊楼就递给他水。
“已经快六点了?”宁也找手机看时间,自己居然一觉睡了快六个小时,“怎么没人给我打电话……”
他点亮手机,看见左上角的小飞机,抬头看了一眼齐煊楼。
齐煊楼:“看你太累了,该休息就得休息。”
这会儿去酒店也迟了。好在隋宋现在不是那个谁都不认识的隋宋了,并不是特别的需要宁也陪在他身边认人搭线。于是宁也给隋宋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睡了一觉起晚了,问他一个人行不行。
隋宋大咧咧地说:“你别过来了!我一个人行的!你好好吃顿晚饭抓紧时间再休息会儿,我听说你今天睡了一路,得困成什么样儿啊!这么累你压根儿就不用过来……”
“行了行了行了。”宁也打断他的唠叨,“那我今晚就不过去了,再睡会儿,明天早上过去。”
隋宋说:“不着急!你就当来休假了!睡到自然醒再过来!到时候先给小李打电话让他告诉你地点!别着急起来!”
真是个自带感叹号的男人啊。
挂了电话宁也又跟温珊珊说了一声,如果导演组有什么安排叮嘱或者提前对台本的,让她顺便照应一下隋宋,自己懒得过去了,明天早上再见。
温珊珊说完正事儿就叹气:“你说说你,累成这样了还非要来洛安,大白天就跟齐煊楼钻在家里约会,臭不要脸!”
“……”宁也愣了一下,“我就睡了一觉。”
“不然你要睡几觉?”温珊珊反问,“晚上记得让齐煊楼好好给你补补!”
说完就挂电话了。
宁也没处怼她,恨恨地想回拨,又悻悻地关了手机界面。
怼个屁,跟温珊珊因为“自己有没有跟齐煊楼在大白天做不可描述的事情”这件事吵架吗?还是因为“需不需要补补”这件事撕逼?
蛋不蛋疼。
忒么的温珊珊现在皮痒了,这个月扣奖金!!
齐煊楼叫了外卖回来,宁也不太饿,随便吃了两口就去洗澡准备接着睡觉。齐煊楼觉得他这困顿劲儿有点不太对劲啊,拉着他问:“你怎么能困成这样啊?”
“平常睡不着。”宁也老实回答,“睡着了也总是做梦。今天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我想接着睡会儿。你别来吵我。”
齐煊楼松开了手。
等他收拾好了碗筷再出来,外面悄无声息的,卫生间里的水也已经停了。现在正是夏天,晚上八点多外面还的天还大亮着,齐煊楼绕到卧室去偷偷推开门看了眼,见宁也真的又躺回去了,窗帘拉紧,室内一片幽暗。
但是宁也没睡着,见齐煊楼推门,出声问:“有事吗?”
“没事。”齐煊楼说,“困你就睡吧。”
他帮宁也带上了门。宁也躺了会儿,浑浑噩噩又睡着了。
来了洛安,仿佛卸了心事。
不用再乱七八糟的想事情,就能不顾白天黑夜的睡一觉就好。
宁也连轴睡了十六个小时还多,第二天早上六点来钟就醒了。醒来发现齐煊楼又躺在他旁边,面对自己侧躺着,一只手半握着自己的手——他现在掉节操了,自己家里不住主卧,非要跑来客卧跟宁也挤。
宁也慢慢往外抽手,结果齐煊楼也醒了。他睁开眼,见宁也正小心翼翼往外拿手,见自己醒了,眼睛瞪的圆圆地看自己,有点迷迷糊糊的机灵。
特别可爱。
从前觉得宁也桀骜,矜贵,有时候觉得他冷傲,总是有种想把他折下来看他被征服时的欲望,但是真正动了心动了情,却发现其实感情并不是这样的征服与被征服,而是——
我们同时被对方征服着,也同时心甘情愿地臣服与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