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一定高帽戴下来,险些让他坐不住。
“外界传闻,周特助是徐先生的左膀右臂,这话,可不是假的,且还听闻周特助身兼数职,在公关上亦是一把好手。”
安隅伸手,将杯子移了移位置,笑意悠悠的面庞平平淡淡的落在周让身上,让后者起了警惕之心。
此时,坐在她对面的人,可谓是如坐针毡。
周让在心里将安隅这话,拆开分析数遍,都不敢轻易开口言语。
只听今日这杯茶,喝得确实不是滋味。
“太太过奖,我只是协助而已,”他低沉开口,放低姿态,欲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哦----”安隅话语轻扬,似是颇为好奇、笑问道,;“是谁有这个本事,还要让周特助协助的。”
这话,问的清浅。
安隅端起茶杯轻啄了口清茶,掩去眼中那抹期待中的算计。
周让虽起了防范之心,但他的防范之心仅限于公司绝密上,谁曾想,她聊的仅仅是一声公关部的事情。
在他的认知里,徐子矜归属于徐家,家里的事儿,有何不能说的?
他只知徐子矜归属于徐家,却不知内里的恩恩怨怨。
“若论公关之道,徐经理的手段放眼全球能找出与之相比拟的人,不多。”
“徐经理?”安隅笑问,似是对这么号人很感兴趣。
这日,若是换谢呈,他定然不会道出这人的名字。
可周让,到底还是不了解这其中深意,以为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便毫无顾忌的将这三字道了出来。
“徐子矜徐经理,”周让缓缓道出这么几个字,让安隅端着杯子的手指尖狠狠往下压了压。
嘴边的笑意有一秒僵硬。
周让见此,有一秒恍惚,在想细看,却发现,这人的面庞一如开始般,端着端庄的笑颜。
看不出半分端倪,好似刚刚那一晃眼的僵硬,只是他的错觉。
一杯清茶,喝出了大事儿。
这夜,周让离去时,内心惶惶不安。
却又拿不定主意。
一个电话拨给远在重洋之外的谢呈,告知今日事件,那侧,谢呈沉默良久,淡淡道;“周让,安隅的丈夫是徐氏董事长,她放着董事长不问来问你,你觉得她安得是什么心?”
“我是不是坏事儿了?”他隐约觉得不好,但说不出是哪里不好。
“不坏、无非就是让你老板不好过罢了。”
谢呈到底是明白人,这日的徐绍寒若是能好过,大抵不是安隅的作风了。
夜风在车外呼啸,周让听闻此言,一脚刹车踩下去,稳妥的将车停在了路中间,话语间颤栗问道;;“我该怎么办?”
“该知道的迟早要知道,能怎么办?”谢呈这话,颇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实在是他也不知该如何办,婚后的流言蜚语若说中间没有徐子矜视而不见的功劳绝对是假的。
知晓的人都心知肚明。
徐绍寒归家怒气中烧灭了几家小报社,但到底还是治标不治本,根源问题存在便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引爆。
徐子矜也好,安隅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二人若是斗智斗勇,夹在中间的徐绍寒只怕是没好命活。
就单单是安隅的手段及个性,徐绍寒往后的婚姻之路,怕是不好走。
谢呈思及此,微叹息了声,这一声叹息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千思万绪。
“可---------公关部隶属于公司,不管他人绯闻不是正常?”周让依旧是不明所以,公司体系摆在哪里,从一开始谁知道安隅是自家人?是老板娘?
“老板娘也是他人?”谢呈问。
“在绯闻之前,老板并未下命令给公司,公关部也是照做不是?”周让欲要据理力争。
“所以------”谢呈话语停了停,空了数秒在道;“这件事情总该有一个负责人,不是老板便是徐子矜,且看安隅如何想。”
空气有一秒的静谧,周让此时,不知如何回答,更确切的来说,他不敢回答。
到底,是一家人,不管是谁负责,受伤的、被流言蜚语重伤的都是安隅。
阅览室内,安隅斜靠在扶手上,手中一杯清茶由热渐凉。
清冷的视线落在地毯上,细细观察着地毯上的绒毛在夜风下缓缓晃动着,嘴边一抹笑意虚浮的不真实。
徐氏集团公关部部长是徐子矜?
她倒是从未想到,见过那个女子数次西装革履一身套装出没跟前,却从未将她与徐氏集团那方靠拢过,今日若非周让言语,她到了只怕都不会知晓。
而徐绍寒,以及徐家任何一个人都未曾告知过。
身为徐家四少夫人,她的绯闻满天飞,诺大的集团公关部却无半分动作,这后面,若无人指点,怕是无人相信。
且这指点的人还是个敢与徐绍寒抗衡的人,否则,谁能有这个胆儿?
可若这后面的人是徐子矜,她是否该多想想为何了?
因为对她这个弟媳不满?
还是因为她跟赵书颜是好友?
更甚是有其他原因?
更该想想,徐绍寒为何只是给了她道歉,并未给她说法?
阅览室门口,有一身影闯入她眼帘,男人稳健的步伐朝她而来,安隅抬眸,淡淡袅袅的视线从男人身上一扫而过,继而又落回地毯上。
那冷淡寡漠的视线让迈步进来的徐先生心跳漏了半拍。
他步伐一顿,转而视线落在茶几上。
茶几上的茶具和茶杯告知徐绍寒,这里,刚刚有人来过。
看那茶壶中剩下的大半壶茶水,这人,应当未曾久坐。
“谁来过?”他问,话语温淡。
安隅伸手,将垂至一旁的长发缓缓别至耳后,视线落在地板上淡淡道;“周特助。”
“怎想起同他聊天了?”男人笑问,刻意缓解气氛。
安隅抬眸,平淡冷静的视线落在徐绍寒身上,欲要从他脸面上看出何,却发现,这人,经年如一日的掩藏早已让他的内心,深不可测。
岂是她想看,便能看出来的。
天色愈浓,显得屋内灯光愈亮,安隅靠在一旁,手中冰凉的陶瓷青釉的杯子在她手中出了温度。
“夜间不宜饮茶,”男人说着,站在她身旁,伸手欲要接过她掌心的茶杯。
却被人不偏不倚躲开。
此举,让男人眉眼冷了冷。
胸膛情绪翻滚,但到底不敢多言。
不想让二人感情陷至冰点。
安隅似是未曾看见徐先生冷下去的眉眼以及周身泛起的寒凉,且还颇为烦躁的、嫌弃的道了句;“管天管地。”
简短的四个字,透着的是浓浓的不悦以及嫌恶之情。
徐绍寒想了整夜,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儿得罪这人了。让她整日整日的阴测测凉飕飕的对待自己。
让他备受煎熬。
身后,男人冷怒的视线低睨着撑着沙发扶手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满身寒气比屋外寒风还要冷上几分,话语之间,更是带着浓浓的冰凉;“死刑犯临死前还能知晓自己罪名是何,你是否也该让我死得明白?”
闻言,安隅一声冷嗤声豪不掩饰的撞进徐绍寒耳畔;“你若是甘愿在婚姻中当个死刑犯,告知你又何妨。”
简言之,你愿意吗?
她转而,在转头,视线落在徐先生身上,在问道;“是否我心情不佳还不能有情绪了?徐先生不是包容力极强,我若连点小情绪都不能耍,是否对不住包容那二字?”
“耍小性子和对我有意见我若是分不开,那是白活那么多年了,安隅。”
徐绍寒的视线如同枯井之下的深渊,紧紧锁着安隅不放过她脸面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你休想用那些无用的借口搪塞你对我的不满与嫌恶。”
若二人关系一直僵硬,徐绍寒绝不多言,可关系将将回暖,便又面临在度回到寒冬,他怎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