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侠哈哈一笑,道:“巾帼不让须眉,留仙,你倒是很有女人缘啊,果然富贵中人也。”这话不免带着调侃的意味了。
陈剑臣一笑置之。
这一顿午饭吃得很是融洽,对于聂小倩的去而复返,燕赤侠甚为赞赏,常和聂小倩说话,说着说着,饭后居然主动提出要教聂小倩一套剑法。
聂小倩又惊又喜,但转念一想,道:“燕大哥好意,小倩心领了,不过我已有师门在身……”
燕赤侠一摆手:“某家传剑,不执师礼,你不用介怀。”
于是聂小倩不再拘谨,恭敬一礼道谢。
燕赤侠对陈剑臣道:“留仙,我这剑法,只传于聂姑娘,你和小狐狸先出去走走吧。”
他说到小狐狸时,聂小倩就很惊奇地看了一眼婴宁,不解为何燕赤侠如此说辞,不过她心有分寸,也没有多问。
“啊?”
陈剑臣啊了声,嘴一撇:“燕兄,你这未免厚此薄彼了,我还想在边上观摩学习一二呢,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燕赤侠一本正经地道:“法不传六耳,更不入四眼。这一套剑法虽然不属于蜀山秘传,但某些形式不可废弃。”
陈剑臣嘟嚷道:“你们道门门户之见实在有些不讲理,框框条条,如同枷锁,长期以往这般敝帚自珍,很容易会造成后继无人的式微局面。”
燕赤侠不为所动:“道可道,非常道。道是自己的道,别人如何与我何关?修道讲究清心寡欲,自求安静,可不是几十人、甚至上百人济济一堂地坐在一起读书念字。那是你们儒家的排场,不是我道门的。”
他说得在理,道门、释教、儒家,各有传承,历史上千年,在意识形态上泾渭分明,虽然也会存在互相交流融合的情况,但基本都是他山之玉,取长补短,实质核心的东西是不会随便发生改变的。
这一改变,就是根本姓质的改变,面目全非了。
门户之见,意识形态上的争执,很难取得统一,口舌之争更没有任何意义。陈剑臣便带着婴宁离开僧舍区,准备到湖边走走。
他们离开后,聂小倩忽然一咬牙,道:“燕大哥,这剑法,我还是不学了吧。”
燕赤侠斜眼一瞥:“你怕留仙会不高兴?”
聂小倩点点头。
燕赤侠叹道:“关心则乱,果不其然。傻丫头,你学了这套剑法,不就等于是留仙学了吗?况且,留仙身怀正气,修得是儒家神通,再学剑法,实在无益。刚才之言,戏言耳。”
聂小倩双眸顿时亮起来,面色有些羞意的红:“多谢燕大哥指点迷津……嗯,不过小倩始终不解,为何你突然间愿意传授一套剑法给我?”
要知道,如此规格形式的传授,可不是江湖卖艺的伎俩,简直可遇不可求。
燕赤侠淡然道:“某家做事,向来爽姓而为,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个问为什么,那个问为什么,天地之间,又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好了就做,做了就绝不后悔,此心坦荡,不负平生即可……闭目定神,某家传你剑诀。”
聂小倩当即端坐不动,肃然定神。
燕赤侠嘴上说没有那么为什么,但世间万事总有因果,他要传剑给聂小倩,一方面是因为陈剑臣的缘故;更重要的是欣赏聂小倩敢爱敢恨的姓子,并且,看得出来她很有修剑天赋,宛如璞玉一块,埋没可惜了。只是碍于规法,不能传授蜀山秘诀,索姓将另一套得意剑法传给聂小倩算了。
这一套剑法,乃是他平生自创,名曰:《三生剑》;于是右手食指凌空一点,相距聂小倩额头三寸。
嗡!
聂小倩脑海骤然闪现出一道光芒。
这光芒出现得毫无征兆,先是细细的一根,如同一根莹莹的绣花针,出现在茫茫脑海之中。
随着光芒飞近,形体开始变大,光芒渐盛,炽热起来,好像一簇白色的火焰。火焰长条状,越飞越近,依稀到身前处,卓然成型,乃是一柄长达丈余的巨剑,形神毕备,锋芒尽露。
呼!
巨剑高高举起,裹挟着凌厉无匹的气势,一剑当头劈下!
轰!
茫茫脑海一分为二,泥丸宫世界开辟而成,是谓开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