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臭小子坑蒙拐骗,声称自己会除妖,老朽就花重金请他起查探我家小姐的事。谁知查了快一年了,还没个头绪。老朽这辈子也没多少积蓄,先后被多少和尚道士骗走了,这一个尤其可恶,自然不能放过,叫他还钱他说花光了,那就只能叫他查到底了!”韩伯冷着脸开口。
“咦,你这人果然是个骗子!”聆悦嫌弃道,“连老人家都不放过!”
织萝一下子捕捉到话中的重点,“查你们小姐的事?什么事?”
许是信了织萝没有恶意,又许是觉得自己已没什么好挂碍的,韩伯忽然打开了话匣子,“小姐嫁到花家快五年,虽然从不曾跟老朽说过花桥半个不字,但小姐很少回门,外头的传言也不大好听,老朽还是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大概在三年前,老朽还是听路人议论,说我们小姐病得很重,都在准备后事了,花桥却仍在外头花天酒地,当真是气了个倒仰,准备第二日去看望,谁知当晚便做了个梦,梦到小姐回来了,和老朽说了很多话……”
“什么话?”
“都是些有的没的很不吉利的话……什么阴阳两隔善自珍重的话……”韩伯重重叹了口气,眼角有些湿,“第二日去花家,却看到小姐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老朽才松了口气,说是外头那些人乱嚼舌根。只是后面有几次小姐回来……说句不要老脸的话,老朽看着小姐长大的,当做自己的孙女在疼爱,神情举止都再熟悉不过,可是后面她回来,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于是老朽奇了疑心,才想着找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生魂离体还没被勾魂使带走的时候,的确是会去瞧瞧自己最放心不下的人,只是又不敢直接显形,一般都选择入梦。原来那时候韩伯就知道韩小怜已然不测。
织萝不敢直接说实话,只好安慰道:“韩伯您放心,小女子……此番一定会查个清楚的。”
“老朽先谢过姑娘了!拿不出重金酬谢,但有什么是老朽能帮上忙的,姑娘尽管提就是!”韩伯十分感动。
织萝想了想,问道:“三娘子以前在家最爱做些什么呢?有没有养过什么东西?比如鹦鹉金鱼……蝴蝶什么的?”
“小姐最爱莳弄花草,别的也再没什么。以前家里蝴蝶多,倒不是小姐故意养的,而是花开得好了,自然就飞来了。”
“那三娘子出嫁的时候,从家里搬了什么花木吗?”
“都说花家是种花的一把好手,我们这边带多也不合适啊。小姐就带了一盆过去。”
“一盆什么?”
“一盆异种夜来香,小姐亲手种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织萝收获鲜花+情书(我说是就是!)*1,by一个欠了巨款的邋遢道士!
其实走到这章答案基本已经清楚了呢~~尽量赶紧揭秘,啰嗦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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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破阵
“姑娘慢些走啊!姑娘留步!姑娘等等贫道啊!”织萝恢复体力后前脚刚出了韩家,元阙便忙不迭地住了出来,一路上大呼小叫。
看他那张牙舞爪的模样,一点不在乎自己其实还顶着一张特别英俊的脸。若不是织萝确定他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鬼气,几乎就要以为这是一只蜈蚣精夺舍了个俊俏的小道士但又改不了自己猥琐的习性了。
“道长有什么事吗?”聆悦先开口了。
元阙巴巴地凑到织萝面前,问道:“姑娘要去哪儿?现在要去韩家吗?”
“不急,还是先回去一趟。”织萝淡淡一笑,“不过小女子要问问道长,韩家给了你多少钱啊?怎么还能花完了?”
“这么丢人的事……姑娘还是别问了。”元阙扭捏道。
“丢人这事呢,你都没把脸丢到我面前,当然就算不得丢人。不过既然道长都已经说了自己丢人了,这脸……不丢还不行了。”
聆悦面无表情地听着,内心悚然——姑娘,胡搅蛮缠的功力真是日渐精深啊!
难得元阙不以为意,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来惭愧……贫道虽然是在茅山长大的,但师父师叔一直要我好生读书,如果能考上个进士榜眼什么的……”
“所以?”
“所以贫道一年前又去考了一次,为了能多些保证还特意去……去贿赂了几个主考官,没想到……哎……”元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但织萝和聆悦敢打赌,他绝不是在心痛自己白读书这么些年,而是在心痛银子。
“又?”聆悦果然抓住了重点,“难道以前道长也考过?”
“咳……两次……”
织萝有些惊讶,“科举三年一次,道长至少都考了七年了吧?今年贵庚?不过这不打紧,考了三次还不中,想必也是没什么盼头了,就算了吧。”
元阙异常坚定,“不,这是师父唯一的遗愿,我一定要做到!人家十三岁开始考,今年才二十,哪里有很老?”
织萝也不关心他到底多大,只是问:“道长跟着我们干什么?”
“姑娘今天是一定要去花家的吧,去花家是要了了韩氏的事情吧?这事最初是托在了我头上,贫道总是要看看最后到底真相如何吧?”元阙认认真真地道。
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织萝也不置可否,只是加快了步子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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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潋,把那个香囊给我。”人还没进屋去,织萝便开始吩咐。
潋潋和滟滟勉强熟悉了业务,正在分门别类地摆柜台,忽然听织萝这一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香囊”。
“韩小怜的香囊,装着镇魂珠那个。”
“姑娘要那个干什么?还给她?”潋潋现在学会了一边说话一边麻利地做事,三下两下翻出香囊递给织萝,顺便过了下嘴瘾,“姑娘都不让我们到处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完事了,能不能跟我们讲讲?”
“好,等这边解决了,就跟你们讲故事。”织萝随口应了,转身就走。
只是刚刚跨过门槛,她又站住了,定定地望向对面耀灵轩的大门。
耀灵轩门前站着个白衣如雪的僧人,眉目清秀,眉间一点朱砂痣,也认真地望着织萝,一眼仿佛千万年。
到底是元阙先打破平静,“哟,大师这是大好了?”
白袍僧人这才束起单掌见礼,“多谢道长援手,多谢姑娘的固魂丹,小僧无碍。不知姑娘行色匆匆,是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