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病房一看,安雨晴正在喂蒋晔喝小米粥。
她便悻悻地将白粥搁置到了一旁。
紧接着余兰芝被余老太爷叫到了外面,狠狠训斥了一番。说她心太粗,说她没有一点儿做母亲的样子,还说甜甜和阿晔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会托生做了她的儿女。
余兰芝的心情更加不爽了起来,再回了病房,就觉着正伺候蒋晔吃饭的安雨晴格外的不顺眼了起来。
她盯着安雨晴看了半天,没找出毛病,便没事找事地说:“三嫂,大嫂不在家吗?”
安雨晴道:“听叮叮说身体不太舒服,哦叮叮还说了等她爸爸下午出差回来再一块儿过来看阿晔。”
余兰芝找不到话来反驳,便扯着奇怪的声调道:“哦,病了,要不要也来医院住住!”
安雨晴听出了话里的怪味,便只笑了笑不再说话。
余老太爷在一旁气的胃痛,扫眼望去,只见蒋晔的脸色也不太自然,便道:“兰芝,你一会儿要么去上班,要么回家去,阿晔这里先让当当和旭初看着,你晚上再和蒋邦一起过来替换他们。”
余兰芝原想推辞,可连轴在医院和电视台之间转了两天,再不休息休息确实吃不消。
她轻轻摇摆着僵硬的脖子,困倦地伸了伸懒腰,道:“也好,我去做个spa,睡一觉再来。”
这事就算订下了,余老太爷觉得自己想的很周到,同时留下当当和旭初,当当是女孩子心细可以做到男孩子忽视的事情,而同为男孩的旭初可以做一些异性有别当当做不了的事情。
余家的第二代就是一盘散沙,希望余家的第三代可以互助互爱。患难见真情,这是余老太爷希望三个孩子明白的道理。
蒋晔只喝了小半碗粥,便躺下了,一副昏昏沉沉想要睡觉的样子。
余老太爷见状,便带着其他人要走。
余兰芝临走的时候,怪怪地看着蒋晔道:“要是疼的睡不着就找医生要一片安眠药。好好养着吧,你妈妈也算是小四十了,不比年轻人有的是精力,就当是为我,警惕一些,可不要再出这种吓死人的事情。”
余老太爷真想说她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怎么就不能说点吉利的呢!不悦地道:“行了,行了,在医院里还能出什么事情,咱们快走,让他好好休息。”
哗啦啦人一下子少了好几个,原本显得拥挤的单人病房,突然寂静了不少。
平躺在床上的蒋晔,双眼直愣愣地瞧着天花板。他知道余兰芝还在怨恼他不肯告诉她实情,可他又该去怨谁,又该去恨谁?
怨余兰芝?
确实是怨的。
但无论如何恨不起来。
他知道就算他明明怨她怨的要死,可不管出什么事情却总是自然而然地站在她那一边。或者这是血缘的天性,他无能为力割断。
余当当见病房里空寂的有些尴尬,便踱到了病床前,小心翼翼地问:“表哥,睡不着是吗?要不要我去找医生给你开片安眠药?”
蒋晔看了看她,想冲她笑笑,咧开的嘴巴有些不听大脑的指挥,笑的很是难看,道:“不用,不是太疼,还挂着止痛棒呢!”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很微弱,肯定不似先前的中气十足,便显得他整个人也没有先前的那般阴险狡诈了起来。
同情弱者,是女人的天性,哪怕这个弱者只是暂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余当当叹了口气,很真挚地道:“那表哥你睡会儿吧,睡着了什么都不想心里也会好过的多。”
蒋晔的眼睛忽闪忽闪了两下,鼻子有点儿泛酸,真的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余当当又踱回了隋旭初的身边坐下。
两个人没有交流,病房里安静的就像没有人存在一样。
想来隋旭初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没事找事干地掂起了暖瓶去打热水。
有很长的时间都没见人回来,余当当便出了房门,想去找他。
并没有走出几步远,就见隋旭初立在走廊上,双手做着夹烟的动作,夹着虚空送到了嘴边,深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
余当当笑骂了他一句:“二百五。”
隋旭初拉着她的手,将她拥在了怀中,只抱了一下,又顺势将她圈在了墙边。
他低着头看她。
余当当有些紧张,还以为他要吻她。
这里过过往往的不断人,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余当当下意识想要四处张望,被隋旭初制止了。
他的头伏的更低了,他的唇划过了她柔软的发丝,继续向下。
突然就停顿在她的耳边,只听他道:“不要乱动,我等的人来了。”
余当当的心情哟……真的很想一脚飞踢过去。
但是时机不对,她不是个不懂事的小孩。
不晓得过了有几分钟,隋旭初突然站直了身子,往走廊的那边瞧去。
顺着他的视线,余当当看见一个很高的穿着黑色polo衫的男人,急匆匆地向着电梯那边拐去。
她正想问他那是谁。
隋旭初却突然吻上了她的唇。
很急促的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