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靖和高远心下不约而同咯噔一声。
“我女朋友前几天还跟我夸他演得书生帅呢……叫什么名字来着?”小伙子话到嘴边说不出来,急得直拍脑门。
小姑娘探头道:“司愔明明演的是狐仙好嘛!”
庄靖脑子转得飞快:“之前你的纸条也是司愔给的吧?拿过来。”
纸条很短,言简意赅——说来话长,婚礼过后定当上门解释,有疑问可先听贺礼cd,戚以沫留。
高远怒摔纸条:“娘个冬菜的,连字迹都一样。”
庄靖搓着下巴,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他出马,“这事儿的确有猫腻。但他说得有理,结婚是人生大事,你好好应付,其他交给我。”
刚走两步,又倒退回来,“这里有英华的人?找人要司愔电话,越快越好。”
他对那盘cd很有兴趣,会是什么呢?视频?录像?顺路可以去签到处逛逛,也许能发现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不成想刚踏上窄小的木桥就被人堵住了。
他审视着面前做伴郎打扮的青年,“你是?”
“大哥,是我。”
*
云图依照朱茵茵的电话指示换了三个地方,终于在一条臭气熏天的巷子里,等到了她。
大热天,她却套了条长袖连身裙,手臂脚踝藏了个严实,手缩在袖子里,皮肤半点不见。裙子不知道穿了多久,破损的厉害,随处可见污泥和油渍。
走来时踢倒一个易拉罐,咕噜噜的滚进阴暗的角落,几只老鼠被惊动,接二连三的吱吱叫着从两人鞋边窜过。
肮脏又恶心,跟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一样。
朱茵茵用脏兮兮的围巾裹住头脸,只露出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云图定睛一看,是精心描画并上了眼影的。
“钱呢?”
云图打开手里的箱子,粉红的人民币码得整整齐齐,铺满箱底。
朱茵茵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情不自禁往前迈了一步,随即退回原地,谨慎地环顾四周,“别耍花招,反正我活不长了,临死拉个垫背的还是做得到的!”
云图一脸斯文无害的样子,闻言单纯的笑起来:“原句奉还给你。别耍花招,拿了这些钱就走吧,走得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你会这么好心?敢趁梵洺出差放我进门的货色,可不是善茬。”她一边从口袋里往外掏着什么,一边道:“把箱子留下,你可以走了。”
云图拎着箱子后退,“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再用这个藉口勒索我?”
朱茵茵眼看煮熟的鸭子又有往外飞的迹象,忙不迭道:“这个你放心,近期是不会再麻烦你的……”
袋中手机震动,云图不着痕迹往上看了眼,两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正顺着防盗窗的栏杆无声无息往下爬。
“所以你一旦缺钱还会再来找我,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没有饱和的那一天。”
朱茵茵瞪圆了眼睛,狞笑:“谁叫你自己做错了事!你知道我有病,我要报复那个贱|货。你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就得供着我!”
“梵洺抛弃的人是你,为了钱跟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床得病的也是你,私潜入宅我好心开门让你躲个雨,你还要赖上我,你这种人啊……”他笑着叹了口气,把箱子扔在地上,钱撒出来,像下了一场粉色的雨。
朱茵茵着迷的在钱雨中旋转。一百万搁以前,还不够她买件首饰,对于现在的她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之前去买衣服,却被营业员当成乞丐赶出来,现在,她要揣着这些钱回到店里,将这些钱狠狠的甩在那个女营业员的脸上,要她跪下来认错……
云图打了个响指,指着沉浸在幻想中的朱茵茵:“解决掉,那些钱是你们的了。”
“解决掉,那些钱是你们的了。”
接踵而至的诅咒、哭喊、肉体被击打沉闷的声响,纤毫毕现地呈现在眼前。
梵洺坐在十二号装备齐全的移动监视车里,监视器里血肉横飞,他脸上却无一丝表情。
上午得知以沫得了a字开头的绝症,下午飞过来就看了这么场好戏,查获了凶手不说,他的好特助,还帮忙将凶手就地正法,真是……
“抹掉监控视频里的云图,匿名交给警察。”
十一当即开始操作,十二将镜头切回云图身上——他们在云图的纽扣里藏了一枚微型摄像机,传回的图像显示,他正往巷子出口走,预计一分钟后,就会到达他们所在的位置。
“我们现在是走是留?”
“去他住的公寓。”
云图解决心头一患,驱车回公司,取一瓶陈年拉菲,又在附近超市买了几支蜡烛,才悠然回程。
家门敞开,屋子里灯亮着,暖黄的灯光斜照进楼道内。
额上渗出了汗,心弦却蓦然一松。
就像被判死刑的囚徒,一日日倒数着,终于迎来死期,害怕有之,更多的却是释然。
他提着东西,神色如常的走进家门。
关门,在玄关处换鞋,将蜡烛摆上餐台,点亮,找出冰桶,将酒放进去。随后拿出两只高脚杯摆上,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剔透的光。
他甚至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刮了胡子,去除一切疲惫的痕迹。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坦然地与沙发上淡漠英俊的男人打了个招呼:“boss。”
☆、37·水落
云图打开窗,夏日黏腻的夜风带着未散的热度吹拂进来。
“监视我这么久才来,被谁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