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陈亦舟,一直笑嘻嘻的打牌,听另外几个人高谈阔论,不插话,不谈赞助。
有一次,姜月明摸牌的时候,忽然看到他审视的目光。
没错,是审视。
她肯定自己没看花眼。
不知怎地,姜月明忽然很厌恶此人,尤其是他的目光:完全不是别的男人初见面的惊艳、崇拜、花痴……甚至连一点点儿震撼都没有。
不不不,那简直就像是一个老鸨见了窑姐儿的神情。
这比喻不巧当,也令人愤怒,可是,姜月明就是这种感觉。
一个老鸨,见了长得好的窑姐儿,眉花眼笑,绝不是因为他们爱她,而是一眼看到摇钱树的感觉:瞧,这赚钱的道具。
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轻蔑和习惯:那是同行看同行。流氓看婊子。
流氓们见得最多的就是戏子,无论她们如何万种风情,如何高雅迷人,如何演技出众……可是,他们都一目了然:因为,他们也是这样的骗子。他们靠这个起家。
当戏子们如何掏光嫖客口袋里的钱的时候,总是流氓们充当打手,在门外站岗放哨。然后,一起分享利益,吃喝玩乐,接着,继续坑害别的顾客。
闲暇之余,他们还会对窑姐儿们言传身教、亲自示范,传达技巧,纵然戏子也是他们的好学生。
普通人只开口必称文人相轻,殊不知,别的领域也一样,任何同行都轻视同行。
这目光简直令姜月明太不好受了,真是生平第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