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等他按这人的要求交了车钥匙,车门即将打开的一瞬间,手枪虽然仍然抵在许逸脑门上,匕首却不得不松开了……

许逸分明看到,他扣动了扳机。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对方的身体尚未碰触车座,握着枪的手腕忽然被一股巨力扭动,他想反应却已经来不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对方口中发出一声闷哼,手腕却被扭曲得变了形状。

许逸顺势拿过了枪。

许逸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对方冷不防之下中了招,却叫都没有叫一声,另一只手夹带着拳劲像许逸袭来,与许逸的拳头正面相撞。

许逸剥除了系统之后自然没有再修炼体术和精神力,但他脑海中记忆还在,争斗起来实力自然不弱,何况对方还是个伤员,一拳一击拳拳到肉,许逸也不会讲江湖义气,专注攻击对方受了伤的那只手。

许逸的动作虽说不及对方狠辣,但他动作却丝毫不逊色于对方,下了狠手揍了对方一顿,对方还想用匕首攻击许逸的肚子,被许逸一脚踹开,匕首落在地板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匕首落下的一瞬间,许逸看到了对方眼眸里深深的怨毒。

这一场危机算是解除了。

炭头流着的血迹还没有干,许逸却已经听不到这狗子的哀嚎声了。炭头黑乎乎的毛上沾着血迹,看上去分外刺眼,许逸闭上眼睛,转过身来,牙齿一咬,双腿拼尽全力踢在对方的肚子上,听着对方隐忍着的闷哼声,许逸破口大骂:“我日你妈!我艹你妈!你妈逼!”

“呜……”

许逸猛然低下头,只见炭头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许逸,偶尔发出微弱的叫声。

看到它这个样子,许逸终于控制不住情绪,鼻子一酸,抱着炭头开车去了医院。至于那个行凶的犯人,安顿好炭头之后,许逸顺便也把他扔进了县里的警察局,至于他能不能凭借武力逃脱国家机器的追捕,那就要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了。

“炭头,炭头怎么这样了?”许逸到了县里医院之后,许妈也火急火燎赶了过来,“看到家门口那摊血,我吓都吓死了,怎么回事啊小逸,还有炭头……”

许妈看到炭头浑身是血、可怜巴巴的模样,眼眶都红透了。

许逸摇了摇头,和许妈大概解释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至于对方是谁,为什么会到家里来,许逸也是一头雾水。

至少从对方的表现看,他应该不是许逸的仇人。

……

炭头的肚子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得很重,虽然狗的恢复力强,可这一场还是让炭头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肚子也瘦了一圈,每天看到许逸和许妈就黏糊糊地跟上去,尾巴摇个不停。

这件事情导致的后果也很明显——炭头胆子小起来了。以前看到刀它都不害怕,现在许逸和许妈一旦用了菜刀或者水果刀,这狗子全身的毛立刻炸起来,身子矫健,跑得格外灵巧。

许逸也花了更多时间来陪伴炭头,以前缺失的耐心全扑到炭头身上,这狗子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日子过得比神仙都要快活,也就把之前的遭遇忘的差不多了。

但这件事情并没有彻底结束。许逸中途去警察局做过几次笔录,把事情的过程原原本本告知了警察,而最后一次做笔录的时候,接待许逸的是一个中年警察,肩膀上的星星比小年轻要多。

“犯人的身份我们已经查出来了,许先生,你帮我们做了一次好事啊。”说话的警察笑容温和,“这个人叫张毅生,是个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的逃犯。他以前当过兵,手上有功夫,犯了错出来之后,就跟着帮派后面混江湖,坐过牢,为财杀过好几次人。”

许逸眉头一皱:“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再出来吧?”

中年警察摇了摇头:“这一次不可能再放他出来。他本事大,之前为了捉捕他伤了好几个警员,折损不小。他之前一直在陕省一带活动,居然流窜到我们苏省来了,我们之前一直没有听到消息。”

说到一半,中年警察忽然拍了拍脑袋:“正事都忘记和你说了,张毅生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为了抓捕他,陕省发了几个悬赏金,能有相关信息就奖励5万,像你这样的,陕省那边奖励20万。”

“还有,陕省同僚捉不到的人,被我们苏省见义勇为的群众捉住了,省厅这一回在同行面前大大涨了面子,咱们市里和县里也一定有奖励,到时候请你积极参加我们的活动啊。”

许逸倒不在意奖励的事情,他在思考一个细节:“钟警官,既然这个张毅生是陕省人,他对我们苏省的情况根本不了解,更不用说一个乡镇一个村,他是怎么摸到我家,而且还知道我家有钱的?”

中年警察解释道:“根据张毅生的供词,他听到有人谈论‘许氏’的效益,这才知道‘许氏’的老板很有钱。追问之后,他摸到了你们村,拿刀威胁了你们的一户邻居,是对方告诉他你家的具体位置,建议张毅生到你家实施抢劫。”

“邻居?”

“嗯。”中年警察点了点头,“根据张毅生的供词,对方是一个头发微卷、皮肤白、个头不高的妇女,和你家只隔了几步路的距离。”

光皮肤白这一点,许逸就猜出了告密者的身份,除了许二婶张春娣还会是谁?

许逸有时候也觉得人生无奈。他回家种水果之后就教训过几次张春娣,不管先前打得有多狠,每次在他以为张春娣会像土拨鼠一样钻进泥里的时候,对方总会意想不到地以不同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就像一只根本打不死的小强。

一次又一次的,许逸教训张春娣都教训得有些嫌烦了。

但许妈可不会放张春娣好过,许逸把警察的话原原本本转达给她之后,许妈就如同拖猪一样把许二婶拖出了屋子,任凭张春娣嗷嗷直叫,许妈的脸都冷得如同冰块一样。

张春娣一路大呼大叫,但论上纯武力,她又哪里是许妈的对手?被许妈拖着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肥肉在地上拖行,张春娣一路哭一路咒骂就像进屠宰场之前狂叫的猪。

许妈被她吵得烦的不行,当下把张春娣鞋脱了,袜子塞进嘴里:“闭嘴!”

许逸:“……”

他妈这股癫狂劲儿连他都被吓到了。不过作为儿子,许逸是万万不会责怪许妈的,相反,他让炭头咬掉张春娣的另外一只鞋,才说:“这样顺眼多了。”

许二婶:“……”

村上的人眼睁睁看着许二婶被许妈拖了一路,脸上身上全是土,灰扑扑的一点不复以往的嚣张模样。有辈分高的想劝许妈,被许妈一通长篇大论怼回去了。

到了警察局,许二婶也做了一通笔录。按警察的说法,她的所作所为本意是为了自保,但她明知对方凶残的情况下仍然把凶手往许逸家引,存在教唆故意杀人的嫌疑。

许二婶本就是个窝里横,被许妈折腾了一通,又被警察旁敲侧击说了一通话,吓得腿都软了:“我不知道,他问我谁家有钱,我就告诉他了,我不知道他是杀人犯……”

许逸和许妈却都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她。许妈对法律不了解,自然没有奈何许二婶的方法,许逸却下定决心让许二婶付出代价。

许二婶的所作所为让许逸想到了一桩知名的凶杀案。女留学生帮助室友应对室友凶残的男友,却惨遭杀害,而她的好室友好闺蜜却在她惨遭杀害的时候关上了逃生的门,留她一个人独自面对死神。

一面是豺狼,一面是比魔鬼还要恐怖的人心。

如果不是许逸手上有功夫的话,他恐怕也成了歹徒的刀下亡魂,到时候许二婶再说所谓的不知道对方是杀人犯,那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