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_317(2 / 2)

从铁匠铺出来,贺穆兰接受了自己已经是个“小号”的事实。无论她武艺多么高强、力气多么大,现在的花家并不富裕。

若不是花父的腿伤只有下雨和冬天才发作,而冬天不是耕作的季节的话,花木兰家会更清贫。

花家阿姊嫁的也是普通军户人家,裙带关系都走不通。

此时就算月牙戟放在她面前,她有钱,买了也没用。

因为她那枣红马不是越影,武器太重的话,跑不快也跑不远。

呜呜呜,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贺穆兰回程的脚步,只能用拖的来形容。

在回去的路上,她见到了一对在空地上练武的兄弟。兄长大约二十多岁,少了一只胳膊,弟弟大概十几岁出头的样子,举着一根木棍,“嗬啊”、“嘿咻”的一边喊着跟练武毫无关系的口号,一面挥舞着棍子。

贺穆兰在路边站了站,想要看看普通人是如何练武的。

在阿单卓来之前,她都没有陪练的对象,一直靠花木兰留下的记忆在战斗。

在她看来,那个弟弟连拿木棍的架势都很不像样子。又不是拿刀,为什么要拿在胸前?他的脚则是随便站,站得很开。如果现在刺他,他连躲也躲不掉。

“阿爷教你的你都忘光了吗?你以为你在用斧头砍柴吗?双手握住!”

那弟弟还是照着兄长的话做了。接下来的时间内,他们演出了一场简直让贺穆兰看不下去的情景。

弟弟每次伸出棍子快要碰到兄长的时候,都会缩回来,但那哥哥打自己的弟弟就像是打一条狗一样,毫不留情。

他的招式也不是多么华丽或者利害,但是他的动作带着一往无前的残忍,和顾及他胳膊而不敢下手的弟弟完全不一样。

“这样子你怎么上战场!”

嘣嘣。

“你认为你这样能活着回来吗?”

嘣嘣。

“我要是没有回来,你是不是就这么提着根棍子走了?”

嘣嘣嘣嘣。

“哥你别打我了!那边有个女郎看着都发笑了!”

哪里好笑?

她的眼眶明明热了啊。

贺穆兰转过头头朝着西方望去。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红色。这应该是非常温暖的颜色,就像是铁匠铺里那火热的氛围,她却莫名其妙地从温暖的红光中感到了一丝寒意。

天都快黑了,还在练武。

“你小子,才十几岁就已经知道看女郎了吗?”那断了胳膊的兄长继续将棍子敲得嘣嘣嘣响。

“你练武要有这样的专注,武艺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莫打,莫打了,哦,闪了腰,阿兄我闪了腰!”

长相清秀的弟弟丢下棍子,开始满场跑了起来。

明明是很欢乐的场面,贺穆兰却心情沉重的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