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对着汐朝招手,道:“汐朝你也过来,到娘身边来。”
汐朝苦笑着,低头看了一眼大宝小宝。他们兄弟两个生得肉嘟嘟的,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百福袍,头上戴顶虎头帽。长得虎头虎脑十分讨喜,跟两个福娃娃似的,一左一右的抱着汐朝的腿不放。
钱氏遂对着身边的奶娘道:“去,将小少爷带出去找大少爷。”
小宝一听,哇得一声就哭了,嚷道:“我不要跟哥哥们玩,我要姐姐,我要跟姐姐玩!”
他哭得脸蛋红彤彤的,攥着拳头直抹眼泪,十足十的可爱,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赵汐朝见大宝小宝被带走后,这才入了座。
钱氏上下打量了她一遭,笑道:“不瞒嫂子说,我这原先也想生个闺女,哪知一连生了五胎都是儿子,大宝小宝竟然还是双生子。嫂子也教教我,好让二房再添个小姐。”
赵夫人面色不改,笑道:“儿子多,也是福气。我听说你前两日替赵平挑了门亲事,听说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怎的谈得好好的,人家就突然不愿意了呢!”
闻言,赵汐朝不动声色的拿眼去瞟钱氏,果见她脸色一拉,差点没绷住。却听钱氏皮笑肉不笑道:“我们家赵平长得健壮,以后谁家的姑娘娶不得?到是大嫂啊,以后得给汐朝说个好亲事才是。这女儿跟儿子可不一样,嫁出去的女儿就跟泼出去的水一般,都是别人家的人了!”
赵夫人分毫不让:“我倒是不觉得女儿比儿子差,儿子再多有什么用,成日里不做正事,光想着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到不如女儿时时陪在身边,这日子啊,过得才顺心如意。”
钱氏向来爱争口舌之快,见落了下风,赶忙将赵苑拉了出来,她道:“可不是嘛,若不是二房儿子太多,我这万万不能将赵苑过继了去。听说大哥待赵苑极好,想必大嫂心里也欢喜这孩子,也不枉费我跟汐朝二叔的心意了。”
赵夫人道:“那是,赵苑现在有出息,改明个真考了个状元回来也未可知。到是可怜了赵平兄弟几个,读书不成器便罢了,连学做生意都缩手缩脚的,小家子气。”
钱氏皮笑肉不笑道:“到底是过继的儿子,怎么能比得上自己亲生的。”
她话音刚落,外头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奶娘在外面喊:“夫人!两个小少爷打起来了!”
如此,钱氏这才骂了几声,起身告退。她走了,整个屋子都清净了。
赵汐朝余光瞥见赵夫人神色落寞,遂暗暗叹了口气,斟酌着措辞,将自己所怀疑之事,一一禀明。
哪知赵夫人早先便起了疑心,母女两一合计,这才想了个好法子。借故找来大夫,说是替赵老爷诊脉,顺便查探身子可有顽疾。
谁料不查不要紧,真就查出了大问题。赵老爷今年四十多岁,正值壮年,怎知身子竟然是不能再让女子受孕了。大夫还说,是有人故意为之,该是用药所致,约莫有好几年了。
这消息如同是晴天霹雳,不仅赵老爷懵了,就连赵夫人也不能接受。好在赵夫人早有心里准备,可赵老爷却是骤然大病,足足病了几日。
他日日缠绵病榻,握着赵夫人的手,百般赔礼道不是,生怕赵夫人因此嫌弃于他。
赵汐朝探病才从上房回来,哪知一脚才踏进院子,怀里就猛的窜进来什么东西。她微微一惊,待瞧清是麻团后,这才松了口气。
麻团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两只爪子直往赵汐朝胸口挠,嘴里“呜呜呜”的叫个不停。还时不时的舔舐着自己的爪子。
赵汐朝凝眉细看,就见麻团的右爪子上的毛秃了一小片,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的。
她几乎震惊了,捧着麻团的爪子,一连吹了十几口气,温声哄它:“不痛不痛,我给你吹吹。”
麻团瞪圆了宝蓝色的大眼睛,耷拉着猫耳朵,看起来委屈极了。
凤尾刚好挑起帘子从屋里出来,赵汐朝便道:“凤尾,那只欺负猫的小家伙躲哪儿了?它弄伤了我的麻团,你知不知道?”
凤尾为难道:“小姐……”
她话音未落,就见汤包瘸着一条后腿,一瘸一拐的从屋里出来。踏过门槛时,险些一头滚到台阶下面。
赵汐朝愣了足足有半刻钟,再看看怀里的麻团也是一脸懵。
她板着脸教训麻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将人家欺负的这么狠,怎的还恶猫先告状?晚上罚你不许吃小鱼干!”
麻团当场气得毛都炸开了,昂着头冲着汤包喵呜几声,又冲着汐朝喵呜几声,这才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缩成一团不动了。
凤尾心疼的将汤包抱在怀里,央求道:“小姐,我看不如将汤包送回去吧?看着挺可怜的。”
结果就是,赵汐朝抱着受了重伤的汤包,可怜巴巴的来找赵苑了。
赵苑原是在看书,一见赵汐朝的阵势着实吓了一大跳。
就见赵汐朝愁容满面的抱着猫,哭诉道:“赵苑,这真的不怪我,这都是麻团干的,不关我的事儿!”
☆、36.这不好吧?
赵苑将手中的毛笔放回笔架子上, 起身走近跟前,垂眸望了汤包一眼。见它耷拉着脑袋, 蜷缩着一条后腿,看起来惨兮兮的, 精神也不好。
他轻轻摸了摸汤包的脑袋,偏头询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打架呢?”
赵汐朝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原先汤包没到芳华院时,麻团虽然爱闹腾了些, 可大多时候是很温顺的。也不知这几日是不是小鱼干吃多了, 把自己吃傻了, 居然也会亮爪子欺负新来的猫了。
汤包许是知道来这里安全了,耷拉着眼皮缩成一个小肉团。可把赵汐朝心疼坏了, 她忿忿道:“你放心,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护短,回头我就提溜着麻团的耳朵,让它过来给汤包道歉!”
赵苑哑然失笑, 他道:“你要猫怎么道歉?若是真能开口说话, 你岂不是要吓得躲房里不出来?”
赵汐朝撇了撇嘴, 不甚服气:“我才不会, 你就会小看人,让猫咬你!”
赵苑但笑不语,伸手轻轻捏了捏汤包后腿, 汤包立马小声的“喵呜”了一声。赵汐朝责怪他:“你轻一点!它疼!”
“骨头没断。”赵苑又仔细给汤包检查了别的地方, 见全身上下完好无损, 这才压下一边的眉毛,道:“奇怪,也没有地方流血,怎么会瘸着腿。”
赵汐朝低头看了一圈,果见汤包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势。可它明明走起路来瘸着一条腿,她道:“也许是内伤,你肉眼凡胎没瞧出来。”
赵苑微微愣了愣,反问道:“你瞧出来了?”
赵汐朝倒吸口凉气:“我当然……也没瞧出来。”她顿了顿,笑嘻嘻道:“这样吧,回头我去管教管教麻团,教它怎么做只好猫。汤包就先放你这养两天伤,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