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冥河送给我的,都是希迩喜欢的东西,你说他为什么突然送这个给我呢?“
”也许是想让你变得更厉害一些吧。“文魇只能这样安慰他,”你不是说自己是那什么……菜鸟么?这把剑虽然看上去旧了一些,不过砍人还是很实用的。“
”我觉得,这把剑好像本身就有自己的精神力似的,我有点不敢碰它,你说它会不会也想把希迩给吃掉啊?“
希迩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说话的时候还不住的抚摸自己的喉咙,像是要减轻自己的疼痛似的,文魇光听他说话就觉得难受。
”好了,别多想了,王爵是不可能送这么危险的东西给你的,而且,王爵现在不好好的么?别担心了,你这样子,王爵也会高兴的。“
文魇摸了摸他的头,这还是这些年来,他第一次看到希迩这么难过的表情,鹿仁那算个意外,他要是早知道那小子那么蠢,当时就让他在希迩面前消失了。
然而鬼川王爵的事情,却是他无法左右的。
文魇走后,希迩又在文魇房间里磨磨唧唧了一会,其实他倒也不是生冥河的气,只是现在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想到昨天在山洞里的景象。
他都有些奇怪自己昨天晚上竟然没有做噩梦。不过,对于他来说,昨天在山洞里发生的一切,已经是他遭遇过的,最可怕的噩梦了。
相比而言,他独自在那个房间里的梦境,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情景太过于残忍,希迩只要一想就会觉得自己呼吸都快停止了,冥河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然而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他,甚至连接近都不可以,他从没有像当时那样,那么痛恨自己的无能。
哪怕他能有文魇或是弗瑞德一半的厉害,也不会那么没用,只会站在那里哭,到了最后还要让冥河反过来安慰自己。
希迩转过头去看向那张床,不管是不是在帝都里他自己的家,文魇的床铺一向都是整洁而干净的。旁人看到文魇,也许会觉得他晚上睡的是阴森的小宫殿或是华丽丽的水晶棺材,不过希迩可是清楚得很,文魇看上去虽然阴森诡异又邪恶,但内心里还是有柔软的一面的……
当然,这种观点也就希迩能想想了。
”你到底是什么啊?“
希迩看着静静的躺在床上,仿佛昏睡中的长剑,它看上去比嘉文经常用的那把大剑还要长,如果让嘉文拿着这把巨大的剑的话,那么足足有到他肩膀上那么高,纯黑的剑柄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剑格看上去也比普通的剑不同,希迩甚至看不出来那是什么形状的。
它静静的被包裹在厚厚的冰里面,看起来有种奇特的神秘感。
文魇为什么要把这把剑封起来?难道他也能感觉到这把剑的危险吗?
这东西竟然吞噬掉了冥河一整条右臂……希迩觉得自己越靠近它身上越冷,然而他却控制不住的想要看它……
这感觉太古怪了,希迩一点都不想再接近这东西。
就在他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房间里的门却打开了。
鬼川冥河站在门口,他看上去刚刚又睡了一觉,眉眼间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黑色的袍子随意的裹在自己身上,胸前露出大片性感的肌肤,一向整齐的长发竟然也有些凌乱……
希迩看着他,有些发愣。
事实上,虽然冥河一向给人的存在感都是十分强烈的。但他其实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说他其实十分嗜睡,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的话,他能一直靠在海魄的背上睡觉,希迩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这一点,所以他一直都很担心海魄跟着他会不会吃饱……还有就是,他看上去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如果真的对某样东西感到好奇了,那就会十分认真的,这一点,从他第一次见到希迩,到后来与他的接触上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说实话,像现在这样把手指插到发根里面,懒懒的去撩自己的头发,又浑身像是没有力气一样毫无防备,困意绵绵的样子,希迩还是觉得有些新鲜。
他现在看上去倒不太像那个高贵傲慢或者杀气腾腾的王爵了,他慵懒的眯着眼睛的表情,嘴唇微张的样子,反倒是透露出一种令人想要亲近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