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懊恼一边与本能对抗,猝不及防地眼前一暗。一只手从身旁伸过,绕到他眼前贴紧。
带着谌述的体温。
“别害怕啊。”他说。
“我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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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已是黄昏时分。
谌述还是不放心。一进门又跑到杂物间里去翻找上次用的血压计,想着再测下比较保险。
易连禾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进来。站在门口看他东翻西找,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墙边一人多高的柜子顶上。
“......”之前到底是耍什么智障要把血压计放得那么高。
谌述伤在右手,举高高不太方便。偏偏又是个右撇子,用左手去拿,动作跟半身不遂似的。还试了两下都没拿到。
不踮脚是他最后的尊严。
易连禾很有眼力见地及时走过来,一抬手,轻松拿下。为了给他留点面子,还特意(多此一举地)踮起脚来拿。
把装血压计的盒子交给谌述时,他非常“善良地”又解释了一遍:“好高,我踮脚了。”
谌述:“......”仿佛受到了嘲讽。
他拿着血压计,目光却还停留在柜顶深处,“里面那个盒子是什么?我好像没印象。拿下来看看?”
其实因为放得太深,又落满了灰尘,他一直没有留意过,也对里面放了些什么没太大兴趣。
可当下他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就很想再把场子找回来。
可以说非常幼稚了。
易连禾当机立断地答应了。原地小跳了一步,就轻松地把盒子从柜顶深处拉了出来。
只是拿下来时没想到盒子盖是松松放在顶上的,并没有盖严实。一个不小心,里面零零散散的东西下雨般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易连禾地推了谌述一把,自己被接二连三砸了好几下。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几不可闻地“啊”了一声。
“......操。”
谌述凑到他脸前,仔细地看,“你没事吧?”
盒子里有只钢笔。跟盒子同一个毛病,没盖笔帽。落下来的时候笔尖擦着他的脸颊,划出一道细细的伤口,慢慢地渗出血丝来。
只是轻微的刺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易连禾刚想说没事。一抬眼才发觉当下的局面里,好像......不太适合开口说话。
一回家就急匆匆地上楼,两人都还没摘帽子。距离拉近,两片帽檐也暧昧地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