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万一女孩儿都是狼,或者男的都是狼,怎么办?”陈卉说道,“这几率虽然小,也不是没有啊。”
宋老太太咳了咳嗓子:“要搜你们搜,我宁可被毒死,也不想被一群小年轻搜房间搜身,这么没脸没皮的事,我干不出来。”
这是集体拒绝了。方岱川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李斯年勾唇微微一嘲,站起来起身就走。方岱川忙道:“你干嘛去?”
“我早就跟你说过,搞不成的,你看。”他耸了耸肩,“我不陪你们玩了,不是说独自或者集体吗?你们集体在这儿静坐吧,我出去转转。”
“你就是狼吧!”杨颂豁地抬起了眼睛,“你是不是心虚了?”
李斯年转过身来讽刺地一笑。
方岱川忙道:“他不是狼!我以人格担保!”
“你闭嘴!他就是!他鬼鬼祟祟的一开始进来的方式就很奇怪!”杨颂冲方岱川说完扭头朝李斯年呛声道,“你不是狼的话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这个岛这么熟悉?!你不是狼你告诉我你一直阴阳怪气地带什么票?!”
李斯年抬起头来冷哼了一声,他从嘴角挑起一勾冰冷的笑意,眼神凌然。杨颂并不畏惧,梗着脖子看向他。
突然,李斯年毫无征兆就开始犯病。他伸手一掀,一把揪掉了自己的上衣。白色的棉质短袖被他用力掼在地上,露出精壮的上身,一道浅色的伤疤从胸前贯穿而过,肌肉白得在灯下反着光。
“你来,”李斯年抱住胸,对着女孩儿张开了手臂,“来,我给你搜,你要能搜出来东西,用不着劳累您明儿票我了,我直接在这儿自杀您看成吗?”
杨颂冷笑一声,撸袖子就要上。
“冷静!”方岱川吓得够呛,眼瞅着大厅要上演限制级的场面,他有点坐不住。
李斯年伸手对他做了个阻止的动作,对着杨颂闲闲挑眉笑道:“咱心平气和地来,搜我可以,大家一起。——谁也别想抵赖。”
漂亮!方岱川这才明白李斯年的用心,简直想躺平鼓掌,连脚丫子都用上。他这回聪明了一把,狠狠管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坏了李斯年的事。
杨颂果然上当。
她指了李斯年一下:“你别走!你就在这儿等着!”说完蹬蹬蹬蹬跑上了楼。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却见杨颂又蹬蹬蹬蹬跑下了楼,她手里端着个纸皮箱子,站在李斯年面前,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地上。——几瓶纯净水,几块压缩饼干,衣服和一小支怀表。
“这是我全部的东西,食水衣服都是你们分给我的,怀表我承认我违规了,塞兜里带进来的,其余的都是这个房间自己配带的东西,你们不信上去尽管查。”杨颂仰着头冷笑,她上手把上衣也大方脱了,只露出穿在里面的紧身运动背心,能看出来胸前很有料。她一把丢开了上衣,还想去脱短裤,被方岱川死命拦了。
开玩笑,这种荒无人烟的海岛,男女混住,真出点乱七八糟的事儿,不够糟心的呢。杨颂的短裤非常普通,是夏天女孩儿常穿的那种,短而且紧,除了后兜以外根本没有塞东西的地方,即便不脱也一目了然。
宋老太太遮住了脸,嘴里一直在喊:“老天!不知羞耻!”看样子是被年轻人的大胆作风非常不适应。
“闭嘴!”杨颂没什么好脾气,扭头喊道。
李斯年对眼前的情形倒是丝毫不在意,脸色都没变一下。方岱川甚至怀疑,就算刚才杨颂真在他面前脱个精光,他也不会有其他的反应。他只是点了点头,摊开了手:“你来搜我,我房间在走廊尽头,没有任何自己带进来的东西,你们随便翻。”
“哦对了,”他指了指方岱川,“我在他房间呆过一段时间,他房间你们也可以随便查。”
方岱川这时候适时站了出来:“这样这样,大家都站好,我们先搜身,从李斯年开始。搜完身去楼上搜房间,大家互相监督。”
李斯年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慢条斯理把裤子脱了,牛仔裤的黄铜纽扣在地上磕出了当地一声脆响。
杨颂蹲下身去摸裤子的口袋,里面什么也没有。她面无表情盯了李斯年一会儿,将手里的裤子恨恨地往旁边地上一丢。
“等一等!”杜老板眼睛毒,他伸手指着李斯年的左手说道,“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他不出声提醒,方岱川都没发现李斯年左手上还戴了东西。方岱川仔细看去,李斯年大大方方亮出了手,他左手小指上戴着一枚银质的尾戒,很细很素净的戒指,没花纹也没镶钻。他伸手从手指上把戒指褪下来,看起来是戴了很多年了,摘得很艰难。他摘了戒指,直接抛给了杜老板,解释道:“一枚戒指而已,我母亲的遗物。”
杜潮生举起那枚戒指,对着灯光看了一小会儿,果然是一枚最普通不过的戒指,只有戒指内圈刻着两个花体字母:lf。
“lee and flores,”李斯年解释道,“我爸妈的订婚戒指,我妈死的时候留给我的。”
杜潮生将戒指又抛给了李斯年。
李斯年毫不在意地戴好戒指,弯腰捡起裤子穿好,耸了耸肩:“您看下一位,谁请?”
都有人主动站出来了,这时候死犟着不让搜身反而很惹人怀疑,不知道狼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层,这一次没有一个人拒绝,连很“知廉耻”的宋老太太都妥协了,被丁孜晖从头摸到了脚面。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除了从大家兜里搜到些千奇百怪偷运上来的小物件儿以外,没有发现任何狼毒和狼牌。
“这是什么?”方岱川指着一个小锦囊一样的东西问道。
杜苇拆开锦囊给方岱川看了一眼,里面是一枚书签一样的东西,写着句诗:“这是陈卉送给我的,是用来祈福的,很灵验的。”那边陈卉也查到丁孜晖身上有个差不多性质的,一条十字架穿着链子。据说是她用来祈祷的。
杜潮生这种大老板身上有块儿很贵的表。刘新手上也有一块。
杜潮生瞥了刘新手腕一眼:“你也喜欢这个牌子?”他和刘新互搜闲聊,他俩,方岱川和杜苇四个男人在这边,四个女人在长桌的另一头,当众脱过衣服的李斯年和杨颂就坐在长桌上,一边一个,俯视大局。
方岱川正在查杜苇,就听见身后那两个人一边互搜一边相互寒暄,声音很小。
就听刘新笑着说:“跟风您买的。”
“以前倒没见你戴过。”杜潮生不经意说道。
“到了一定岁数才觉得这个牌子好看,”刘新笑道,“以前不觉得。”
杜潮生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点评道:“这个系列太中性化了,女人和小年轻戴的多。”
李斯年说的果然没错,方岱川眼珠子转了半圈,竖起耳朵听着,这两个人果然是认识的。除了李斯年和自己以外,剩下这十二个人关系错综复杂,曲折离奇。
牛心妍戴着枚玉观音,观音背后刻了个“牛”字,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我们上楼吧,大家一起去,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搜,搜完了大家一起进门睡觉,谁也别给别人开门,”刘新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希望楼上的房间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