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语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庞,清冷绝然的望着他问,
“你是在心疼我吗?”
如果是,多可笑。
也许许知洋说的是对的,聪明的人应该早走。可夏心语不知是较颈儿,还是在为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婚姻与爱情做最后的纪念,她就是蠢的没有走,任黄国芝不停的辱骂着她,任黄国芝的拳脚尽情的落在她身上,直到全身上下再也不会痛,直到耳边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有一片空白。
有一个轻轻的,坚定的声音从好遥远的地方传来。
走吧,快走。再也不要回头,再也不要心软,再也不要犹豫,再也不要妥协和牺牲。
一定,一定要看清这个男人的脸,一定要看清楚。以后就算死,也不可以忘记,下辈子,一定不要再和这种男人有任何交集。
于是,再被保安架着拖走的时候,夏心语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许知洋,曾经她以为自己最了解他,看着他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现在,她才发现,她真的已经看不懂他了。
隐隐约约间,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等到被人拖出许家,她才猛然想起那之所以会有熟悉的感觉,是因为曾经发生过这一幕。
校长的办公室内,那个男生被人架着拖了出去,当时他双手紧紧拽着门口,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那时候,那个男生是不是也在想,一定要记住她,一定不要忘记她!
那时候,那个男生是不是也像她此时这样充满绝望和恨意。
“你就不问问这些年我过的好不好?”耳边又突然飘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好?不好?
夏心语闭上眼睛悲凉的笑了。吴境,你说你要报复我,现在,你成功了。
她现在身无分文,没有工作,也没有了女儿。
事实上,她可以没有一切,但决不能没有女儿。不然,她不知道要怎么坚强勇敢下去。
大雨不停的下,淋的她双眼迷蒙,看不清眼前的路。
其实,要路又有什么用,她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天下之大,竟然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回家?她想到上个星期回家时,爸爸顶着大太阳焦急送她上车时所说的话。
她要怎么告诉爸爸,她被赶出许家。
突然撞到一个人,她反射性的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绕开身就要走。
男人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拽住她摇摇欲晃的单薄身子。她穿着普通的家居服,头发凌乱,嘴角都是红肿,脸也青了,脚上一只穿着拖鞋,一只没穿……发生了什么,应该显而易见。
夏心语不懂,明明她已经绕过了障碍物,怎么还被人拽着走不了。
眼睛早已经哭的红肿的睁不开了,只要一想到以后都见不到女儿了,她根本就懒得睁开。一直以来,女儿才是她委曲求全留在许家的动力,可现在算什么?
是她成为出轨的那一方被许家赶出家门,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她要怎么夺回女儿?根本是没有希望的事。
或者,她应该这样想,女儿留在许家,总比跟着她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妈妈更好。
她应该这样想的。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啊挣,可他就用一只手轻轻的拽着她。
他终于看不下去,手上一个使力,把娇小瘦弱的她整个抱在怀里。距离上次的拥抱,她显的更瘦了。
他承认他很卑鄙,可是能这样把她拥在怀里,一切都很值得。
也许,他要的就是当她穷途末路,无依无靠之时,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依在他的怀里吧。
虽然一开始,我们相遇时,我给你的印象很坏。但是,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好。
他紧紧的拥住她,不容她挣扎,在她耳边轻声说,
“到我怀里来吧,胆小鬼!”让我保护你,让我爱你。
如果……如果我的生命中有你的参与的话,我会试着尽量对着这个世界温柔一点儿。我会试着多喜欢这个冰冷的世界一点儿。
所以,到我怀里来吧。
声音刺骨的熟悉,也许在别人耳里这声音很好听,但在夏心语耳里,这声音却如鬼魅,令她死也不会忘记。
她抬手死命的揉着眼睁开,一抹刺眼的光射来。她这才知道,原来太阳还在天上,一直是晴天,刚刚不过是她的心里在下雨,她的眼睛在下雨。
阳光下,男人的五官清晰可见。恶魔的眉眼,恶魔的微笑……
心语尖叫一声,突然不顾一切在男人怀里对他拳打脚踢。
比起恨许知洋,她更恨面前这个毁掉她一切的男人。
她要和他同归于尽,他让她不好,她也不会让他安生。
她像个疯子一样的在他怀里踢打挣扎。他不动不让不躲不避,任她发泄,直到她猛的晕倒在他怀里,男人这才变了脸色打横抱起娇小瘦弱的女人跑向车那边。
“去医院!”男人抱着女人上车,慌乱的对前座的司机说。
车子才发动,他看着怀里晕倒脸上还挂着泪痕女人,犹豫不忍的说,
“算了,去沁园吧!”她现在应该需要安静。
沁园?司机侧头从后视镜意外的看了老板一眼。居他所知,沁园是老板的秘密城堡,从来没有任何外人去过,那个昏睡的女子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沁园是依海而建的一套别墅,住在这里每天都能听到清爽的海浪声音。蓝天白云沙滩,一切都是悠闲的面貌。
也许是海面太过宽广,海底太过深邃神秘,所以吴境每一次看到大海总是不自觉的会忘记烦恼。他一直以为,这就是大自然的魅力。
可是今天,他站在窗台望着海面一个下午,紧蹙的眉没有松开过。旁边是白色的窗纱,身后整个屋子都是白色的设计与布置。
不知道为何,当初在设计这所房子时,他就非常的笃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