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瓦蓝的,阳光非常温暖。
大地碧翠的颜色,远处湖光冽冽,像是那位永恒之王眼底澄澈漂亮的色调。
“――你。”
“唔姆……?”少年带着困倦的鼻音,似睡非睡的眯着眼眸。
清澈美好的,净粹的光。
紧接着,立夏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湖水,更不是大地和青草的颜色。
而是非常真真切切的,属于这位少年亚瑟王的眼眸。
与他额心贴合,四目相对。
非常非常近的距离,令这位过去之王不再遥远,也让立夏瞬间清醒。
“那、那个……我……”立夏‘噌噌噌’后退几步,和对方拉开距离。
“对,就是你。”金发的少年人面无表情,口吻平淡,向他点点头。
立夏最终还是察觉到了违和感,与这个人不对劲的地方。
亚瑟·潘德拉贡。
不老不变,不列颠的永恒之王。
他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拔出选王之剑的这一天。
自此之后,无论身形音容,再无改变。
立夏熟悉亚瑟王的声音,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
眼前的人,声线不明朗,吐字的间隔柔哑黏连,令人昏昏欲睡。
目光没有任何波动,单纯的,因为毫无起伏而澄澈着。
就像是没有属于人类的情绪那样。
他到底是谁?
这个人,姑且让我们将其称为‘亚瑟’吧。
亚瑟他,向着跨越时间与世界而来的人类少年开口――
“你,去把石中剑拔/出来。”
“……欸?”立夏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大脑一次又一次反复思索刚刚究竟听到了什么后,彻底宕机。
“你去把石中剑拔/出来。”
偏偏,亚瑟完全不给他质疑的余地,又一次将这个要求重复。
“但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夏的神色变得焦急。
石中剑。
拔出此剑者,即为不列颠的天选之王。
这个人刚刚在说什么?
要他……去拔出石中剑?
“啊,好麻烦。”金发少年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将柔顺的头发揉了个乱糟糟。
啊……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明知道这个人可能会是危险的,但是看到他顶着这么一张脸干出这种事,心里除了无奈就是无语。
立夏叹了口气,稍稍放松了下来,双臂垂在身体两侧。
他看着对方乱翘的金色头发,指节微动。
“那么,我就直说了。”不会体恤他人的心情,也不理会任何逃避,“我并非亚瑟王,也不是亚瑟·潘德拉贡。”
站在立夏身前的他,直接了当,将真相告知――
“在你们人类的认知里,我是七大罪中象征‘怠惰’的魔物。”
他笑了。
那双静如死水的湖色眼眸,第一次泛起波光,有说不明的情绪在其中动荡,摇摇欲坠。
“我即原罪,无法为王。”
被揭穿的,虚伪的风平浪静。
迎着人类少年震惊的注视,他上前一步在对方身前站定,拉住这位迦勒底御主的手腕。
他心想……这是一个细瘦无力的,人类的孩子。
金色的睫毛在湖色的眼底,铺落下一层细密的阴影。
自称‘怠惰’的魔物,拉着人类少年的手腕抬高。
轻轻的,缓慢的,带动着对方的手掌,直至掌心落在自己的发顶。
“摸吧。”魔物没有什么表情,行为却非常温和,“人类的小孩子。”
他这样称呼着藤丸立夏。
“是?”立夏小心的看着他,试探着用手掌在对方的发顶缓缓拂过。
紧接着,就想要将手掌抽离。
他按住少年的手背,脑袋大幅度的在对方掌心下蹭动,“没必要小心翼翼。”
金色的发丝顺滑柔软,是与盛夏气息相反的微凉。
“你做自己想做的事,去成为想要成为的人。”他宣扬着自己身为‘懒惰’的理念,“不想做的事就甩手,想做就做,这才是偷懒的好方法。”
他懒洋洋的盯着少年看,似乎并不觉得被人类触碰到头颅,是一件丢脸的事。
“我和他们不一样。”懒惰的魔物,对他说:“不管是人代还是神代,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就是这样啦。”不知不觉,轻悄悄的,没有脚步落下的声音。
梅林来到立夏的身后,女性柔软的手掌,抚摸上少年的脸颊。
“最起码,现在的他对于我们没有威胁,也不危险。”紫罗兰色的眼眸,比起少年所认识的男性半梦魇,似乎颜色来得更清澈。
“将这次旅行,当做是一次久违的休息也未尝不可。”她给了少年一朵盛开的,柔软的花,“可爱的,人类的孩子。”
“对我而言,人代反而更好。”顶着亚瑟外壳的魔物解释道:“我很少回应信徒对呼唤,比起诱人堕落,还是睡眠更有意思,清闲总比忙碌来的痛快。”
“想差使‘懒惰’,就要做好被敷衍的准备。”
魔物似乎嘀咕了一句什么,立夏没有听清。
他也没有时间去问,对方刚刚究竟说了什么。
因为。
“――你去拔出石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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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特异点是‘懒惰’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懒惰都很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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