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瑞整个人都不好了,战战兢兢道:“那、那十业山都快塌了,我……我可是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的。”
那六御上师道:“龙主,既然是辰洲帝子夺得魁首,我看就按照往届的典仪,速速加冕定下封号,我等还要查探山海禁决里出了什么状况——”
“等等。”
敖广寒的瞳仁深处如龙般竖成一线,抬手隔空一抓,直接把胡瑞整个人揪住领口提起来:“你是谁?”
胡瑞本就没想瞒得过化神修士,趁还没有被勒死前,连忙大叫:“我是申洲修士胡瑞!山河海冕在我这儿!这次山海禁决是我夺魁!”
周围的人诧异地看着他,敖广寒皱眉间,元力一散,一巴掌扇过去,直接震碎胡瑞体外的虫壳伪装,露出他一张被虫子寄生后的脸,吓得所有人退后一步。
有的脾胃不适者,当场便呕出声:“这是什么妖怪?!我可不愿认这人为修界共主!”
道生天的人脸色也不大好看,六御上师道:“哦,原来是申洲修士,看起来也算是个名门后人……这形貌,怕是秘境里遇上什么险境了,后期让药师治治便是,龙主可否将未来的帝君放下了?”
得到声援,胡瑞终于找回半分自信,急忙道:“对!我是修界帝君,虽然你是辰洲之主,但这么掐着我于礼不合!”
敖广寒盯视了他半晌,忽然嗤笑一声,把胡瑞甩在地上道:“上师老眼昏花了吗?山河海冕未与之共鸣,这人只是捡了出来而已,根本就没有通过山河海冕的试炼。说,你是怎么变成我徒弟的模样?”
胡瑞慌了,抱紧了怀里的山河海冕道:“什么叫没通过试炼?!我拿到了山河海冕它就是我的!我就是名正言顺的修界帝君,你家帝子没本事,再纠缠就是输不起!”
六御上师嘴角微微抽搐,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人得到了山河海冕,正要劝说敖广寒息怒时,胡瑞忽然整个人不自然地颤抖起来,浑身的皮肤骤然崩裂开来,随后所有的血、肉、骨头开始脱离他的身体不已。
“不、不……”
众目睽睽下,他怀里的山河海冕竟宛如极其凶恶的怪物一般,直接将胡瑞的血肉骨依次吸纳入其中。
“……龙主说的对,没有经过山河海冕认可,便是这种下场。”六御上师叹了口气,道,“可真正的帝君又是谁呢?”
此时旁边的传送阵光芒再次亮了起来,同时山河海冕自动飞起,落在一个冲出的人影头上。
“谁说老子输不起?谁??”
真正的穆战霆走出阵法,第一个反应就是探头回去看了看传送阵里有没有其他人,随后扶了扶脑袋上的帝冠,才发现四周围的都是人,尤其是敖广寒,看见他自己背后就是一凉。
“龙……龙主,你来接我回去的吗?”
敖广寒的神识直接如泰山压顶般咣一下砸在他脑海里:“滚,老子管你去死,南颜呢?”
穆战霆:“……嗯,我看到她了,最后好像是和宋逐走了吧。”
敖广寒直接把穆战霆抓到跟前,森然道:“宋逐比你还先回来的,南颜怎么没回来?!”
穆战霆吓得连忙确认了一下南颜的命玉,松了口气道:“没事,老三在那里看着呢,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狗篮子打她的主意的。”
敖广寒:“要是有呢?”
穆战霆:“不可能,老三靠谱着呢,我和阿颜小时候读书写字都是他教的,他陪着都能出事我把脑壳掀开给你下酒。”
六御上师盯着穆战霆头上的帝冠,隐约觉得有哪里奇怪,不过仍是表面上维持了淡然道:“既然山河海冕自行认主,老夫看不如先按规矩定个封号?”
敖广寒松开穆战霆的脖子,仍是皱眉看着传送阵,此时辰洲的人送来一只玉简,道:“龙主,刚刚未洲的孟前辈送来一封信,说是有重要之事想与您商量。”
“什么事?”
“属下看了看,好像是说提亲云云……”
敖广寒:“??”
这边厢穆战霆被一群人簇拥着到了一个传送阵前,一个模样严肃的中年修士拿着一本玉册走到他面前。
“属下乃是正法殿司册,大典需要一两日筹备,请帝君定下封号,好让我等准备后续的典仪。”
穆战霆云里雾里道:“什么封号?”
那正法殿司册面无表情道:“历代帝君皆有封号,我道生天的弟子若得帝君,是由宗主所赐,以示尊师重道。不过帝君既然是龙主的爱徒,由龙主所赐也是可以的。”
哦哦这就是传说中的??
穆战霆好歹没有辜负辰洲的父老乡亲对自己的期待,挣脱众人跑回去找不知道为什么握着一枚玉简双手发抖的敖广寒。
“龙主,这个封号,从你封我为帝子的时候,我就朝思暮想。”穆战霆满心欢喜,“你这么忙肯定想不起来,依我看,就封我为文曲星君吧。”
“……”
天空中骤然雷鸣电闪,一道白电劈过天空,敖广寒神情极其可怕地回过头来,手里的鞭子已经抽了出来……
旁边同来的辰洲长老连忙抱住他:“哎龙主别冲动啊,这可是封帝大典!帝君还有伤,你这一鞭子下去他受不住呀!”
“老子今天!就要诛了这个文曲昏君以谢天下!”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结婴
别人家结婴的时候, 要千方百计地压下心魔才能破丹成婴, 南颜这边倒好,心魔就在眼前,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让人无可奈何。
“……一切法智神通,以得法智通故,善能演说无碍法门, 兴布法云,降注法雨, 以众妙音, 开示悟入, 使获清净解脱。知其三千大千世界众生心无差别,如一世界, 是为十通,通则清, 清则明心见性,是为佛法结婴。”嵇炀将他所知的佛门大道结婴之法娓娓道来,看南颜目光诡异,不得不暂且休止,道, “阿颜, 为什么你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南颜盘膝而坐, 无论如何也无法入定, 面无表情道:“贫尼只是觉得佛门至理从冥府狱主口中说出来,有些违和而已。”
嵇炀尔雅道:“你我鬼佛相克,本就生情不易,何况佛道最易被红尘扰心,我不想你在结婴时受伤,故而喋喋至斯。”
若是不看他那双让人心惊胆战的血眸,这副文雅贤惠的模样,好似受委屈的是他似的。
南颜:“……你都说不想让我红尘扰心了,劳烦你在我结婴期间退到五十里外。”
嵇炀:“好吧,只是我仍想喋喋一句,若你心魔关难过,当退则退,勿要伤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