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帆被自己脑补的各种酸爽,一个没忍住就“噗嗤”一声笑喷了出来。
桓承之停住脚步,扭头将鹰眼直对过来,有些不耐烦道:“你又怎么了?”
“没。”贺宇帆赶忙摆手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修炼突破难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桓承之挑眉:“什么意思?”
贺宇帆说:“就是,想出去的人是我,光让你努力有点说不过去。所以要不然,我……”
“你不需要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桓承之打断道。
盯着贺宇帆写满不解的凤眼看了看,他突然就笑了起来:“我们当时的约定是你帮我疗伤,我带你出去。现在你的承诺完成了,别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贺宇帆一愣,赶忙摇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桓承之嘴角上扬的弧度又增大了不少,轻声道了句“我知道。”,就继续之前的步子,拉着人向房中走去。
这是第一次贺宇帆向他表露愿意修炼的意思,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比起他自己的愿望,他更偏向于把对方的心情摆在首位。
但即使如此,他也还是没能无私的告诉贺宇帆破阵之法,让贺宇帆自己用金丹修为碾压这个迷阵。
他会努力修炼尽早结丹,所以在结丹前的这些日子,就当是对自己最后一点儿贪心的纵容吧……
桓承之想着,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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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玄所住的这个小院硬说起来其实并不算大,加上桓承之步子迈的开,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就又回到了之前的房间里。
只不过桓承之没去他之前趴的那个软垫上卧着,而是站在门口思考片刻,就低身过去将软垫捡起,拿着重新走回了屋外。
这次他没有再去拉贺宇帆,不过后者那双凤眼眨了两下,就自觉的跟了过去,直到看着人把软垫放在院子里的那颗红果树下,他才好奇道:“你是打算在这儿修炼了?”
桓承之点头:“屋里终归是挡了天,也隔了地。相比之下,还是院子里的灵气要更浓郁点儿。”
贺宇帆了然,他抬头看了看头顶巨大的树荫,确定桓承之不会被太阳晒着,便也没再开口,直接转身朝主屋的方向离开了。
后者有些疑惑,剑眉也不觉拧在了一起。
虽说他正打算开口让那人回屋免遭风吹日晒,但现在人家先他一步自己行动了,这心底的滋味儿就有点儿说不出的憋了。
然而还不等他平复心情,屋里就传来了贺宇帆有点儿不爽的叫声。
只是简单的喊他名字,就足以让桓承之愉悦的笑了起来。
脚下快行几步,等桓承之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贺宇帆在弯着腰跟那张三尺见方的红木桌子较劲儿。
桓承之挑眉:“做什么?”
“搬出去啊。”贺宇帆应的一脸的理所当然,他说:“不过这玩意儿太沉了,我一个人搬不动,所以叫你进来搭把手,你抬那头,咱俩应该可以的。”
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桓承之该抬的地方。
桓承之哭笑不得的看了看桌子,等视线对回到贺宇帆脸上时,却并没有按照他的话去行动。
迎着对方不解的目光,桓承之无奈道:“你就在屋里写你的话本就行了,外面有风有太阳,你不修炼就没必要去的。”
贺宇帆皱眉:“可是你在外面啊。就算打坐的时候你不知道旁边的情况,但是有个人在边儿上喘气,也总比一个人强吧?至少不孤独了啊。”
在说话的过程中,贺宇帆一直紧盯着桓承之的双眼。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后者也还是没能从心底那种骤然荡起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理智告诉他,贺宇帆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本人是个怕寂寞的凡人,所以会以为桓承之这种一个闭关就几个月一年独身一人的修真者,也会害怕寂寞。
可即使如此,也改变不了贺宇帆关心他的事实。
桓承之想着,立马就高兴起来了。
然而他还是没有按照贺宇帆的要求去做。
上前一步走到桌边,抬手在桌面上划了几下。还没等贺宇帆开口问句什么,一道银光便从他指尖亮起。随着银光的范围越阔越大,直至将整张方桌包裹在内时,桓承之才薄唇微启,轻吐一字道:“收。”
下一刻,强光骤然一闪。待贺宇帆再度睁眼,那桌子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桓承之微扬着下巴,用一副略显得意的神情看向贺宇帆。
虽说他表情依旧高贵冷艳,但贺宇帆看着,就总觉得这人在跟他求表扬。
手随心动,贺宇帆愉快的在桓承之脑袋上揉了两下,笑的眯着眼睛道:“这招好厉害啊。”
后者撇他一眼,微微抿唇。
理智告诉他,对于这种摸狗一样大不敬的动作他是该生气的。然而看到贺宇帆那张笑脸,别说气了,桓承之甚至觉得心里喜滋滋的泛甜。
这种超脱控制的感觉不是第一次,却一次比一次清晰骇人。
桓承之强压着快要勾起的嘴角,留下一声冷哼便率先离开了小屋。
贺宇帆被他傲娇的样子闹得笑的更欢了,倒是没再吭声,只跟着人一起回了小院。
之后的半天里,桓承之安心打坐,贺宇帆靠在躺椅上时不时写写画画。直到夕阳将落,桓承之才睁眼起身,绕到一旁眯着眼睛在椅子上晃着闭目养神的人身后,凑头看向他写了一下午的话本。
“这次改写四大门派了?”
桓承之的声音里满是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