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继室 启夫微安 3135 字 17天前

郭满气得要命,红着脸奋力挣扎,企图翻过来。

周公子看她这样子,控制不住地火冒三丈。

心中扭婉转的心思由来已久,他又不好张口向郭满言明。说不出口人就更别扭,借此机会就在泄私愤。

他都这般不高兴了,郭满不来哄他,还跟他对着干,周公子越想心头气就越蹭蹭地往上冒。时至今日,胸腔里装了一颗没什么欲/望的心的博雅公子,终于看着混不吝的郭满不顺眼了,也终于体味了一把普通人的焦灼滋味儿。

他不好说,郭满只就当他在乱发脾气。于是俩人又翻脸了。周公子气郭满拿自己当排头,郭满记恨周公子打她屁股,两人第三十一次冷战。

夜里躺在一张榻上,背对着背,谁也不搭理谁。

双叶都要愁死了,这俩人是三岁小儿么?加起来的年岁都快不惑之年了,还这么喜欢置气!说来也这谢思思真是个搅家精!明明姑娘和姑爷下马车的时候还好好儿的,怎地露个脸,一个下午的功夫就又闹上了。

深沉地叹口气后,双叶也算习惯了。心道至多两天,俩人铁定就又好的如胶似漆。

于是例行劝了劝郭满,劝她莫过了分,之后便懒得管了。

休整了半天,次日一早,惠明帝便亲自领着一众大召善骑射的儿郎浩浩汤汤地入了猎场。耶律鸿等北国使臣作为被大召宣扬国威的对象,自然是第一个跟了进来。北国尚武,骑射功夫乃北国子民骨血里的骄傲。牵着个字的马儿,个个摩拳擦掌地要给惠明帝露一手。

今年的仪式十分简单,不消片刻,祭祀仪式完成。

等锣鼓一开,惠明帝的开运弓一拉,各色高头大马如离玄的箭般冲了出去。

周公子作为东宫一脉,按理说应该贴身跟在太子的身边。刘展作为东宫侍卫,则需要与周公子一左一右地保护赵宥鸣安全。奈何这林子尽是小路,周公子骑着踏云,越走越窄。嫌三个人骑马走小路挤得慌,周围也有护卫跟随,周博雅便与赵宥鸣交代了一声。

太子不在意,准了,摆摆手示意他随意。

而此时猎场的西南边,谢思思穿着一身火红骑装,黑着脸呵斥丫鬟放手。

“主子,”那丫鬟是王氏院里拨出来的,对王氏素来真心,死死抱住了谢思思的腰不给她乱来:“里头危险着呢!这里不是外围,这可是林子最里面,危险得不得了!姑娘您就听奴婢一声劝吧!在这开春,最是要冷不冷的季节,很容易撞着东西。尤其是猛兽,饿了一个冬季的野兽正是最凶狠的时候。您又没个护卫保护,进去可当真是危险的啊!”

然而谢思思却是铁了心要去,她必须去!

她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告诉她,今日进去了这林子,许是能替她往后的日子谋出一份生机。谢思思捏了捏袖子里的东西,无论谁来,这个猎场她否去定了。

这般一想,谢思思直接抬脚踹开了丫鬟,翻身上了自己的枣红小马。

马鞭一甩,她是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林子去。

与此同时,好些天不露面的赵煜骑了一匹黑马优哉游哉地从林子一旁出来。他身上披着朱红斗篷,骚包得不行,殷红的唇轻浮地勾着,看见周公子就嫌弃地翻了个大白眼:“博雅,你腰上挂着,对,就这丑不拉几的是个什么东西?”

周公子离了赵宥鸣,才从一边骑马过来。一手抓住缰绳也慢悠悠的。另一只抓着马鞭的手抬起腰间荷包,很随意的问:“这个?”

赵煜点了头,嘲讽道:“这什么绣娘绣出来的丑东西?这绣工,可真够伤眼的。”

周公子低头看了一眼郭满给他绣的荷包。其实这玩意原本是件衣裳来着,因为绣失败了,辗转变一件坎肩儿。然而郭满实在手残,剪裁的时候又呲了,最后成了如今的荷包。

周公子:“……你闭嘴!”

他收回冷冷的一眼睃,赵煜砸了咂嘴,居然有点好奇:“里头什么东西?”

周公子抬起荷包的马鞭放下,清凉的嗓音沉下去,他淡淡道:“一个瞎眼的老和尚给的姻缘双鱼符。”

“哦?”赵煜好奇,“有用么?”

“不知,”周公子轻轻一拍马屁股,马儿跑起来,“家里有人信这个。”

赵煜心里一动,再看那丑不拉几的荷包,莫名觉得顺眼了不少。

有人信?谁?博雅这小子家里除了郭满,还能有谁信这个。赵小王爷眼睛于是又落到那荷包上,看清楚了那金色的荷包上绣了个像猪又像猫的图案,眸光有些幽幽的。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三月一过, 林间草木仿佛被春风吹拂得一夜之间绿了漫山遍野。盖因大召今年的冰雪多,如今冰雪消融了, 地面格外绵软,人走在其中深一脚浅一脚,拔腿便是一腿的泥水。骑马行走其中也是啪嗒啪嗒的,十分恼人。

春猎虽说是大召三年一度重要节目,其实也无趣得紧。

每年规则都一样, 以猎物数量最多者或珍奇异兽的稀罕程度取一二三名,而后再由惠明帝亲自破格提拔。这等好事, 对于无承爵资格又有武艺傍身的世家子来说, 那是不可多得的青云梯。然而对赵煜周博雅这些有才有家族荫蔽的勋贵来说,却便可有可无。

一大早被拉出来,困得眼皮子都挣不开。

赵煜跨着一匹通体漆黑眉间一缕闪电纹路的汗血跟在周公子的踏云屁股后头, 懒洋洋地打哈欠。踏云慢悠悠地走着, 周博雅摸了摸踏云的马鬃, 也有些意兴阑珊。昨儿跟小媳妇儿置气,打定了主意等郭满先认输, 结果他自己气得他一夜没睡好觉。

周公子脸上仿佛敷了一层冰, 冷冰冰的。踏云通灵性, 主人不高兴它也无精打采。

赵煜瞥了眼他的脸色,又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沐长风不在京城, 他俩连打猎都提不起劲头。都不是好武的性子, 哪怕两人肩上都背着箭筒, 却丝毫没射箭的意思。

“听说西边山涧有火狐狸出没, ”赵煜昨夜才从豫州赶回来,一夜没睡,实在困得慌,“你不去给弟妹猎个火狐皮大麾?”

“火狐狸?”

“昂,禁卫军清场的时候发现的,好像有一窝。”

“不过那些个狐狸狡猾得很,十几个禁卫军都没抓到一只。”赵煜懒洋洋地挑起了眼角,华丽的嗓音叫他说话总脱不出一股独特黏腻的味道,说:“陆之南那群小子听说了这消息就跃跃欲试,恨不得昨晚就去守着,刚才他头一个就冲出去……”

“去看看。”周公子勒了马缰,来了点兴趣。

“……哎?”他其实是嫌两个大男人无所事事地在林子里乱钻实在无聊,随口提一句,“你真去啊?你何时爱凑这种热闹?”

他不爱凑这种热闹,但满满穿朱色一类的衣裳十分好看,想必也是喜欢的。

周公子马缰一甩,踏云吁了一声,掉转了马头。

一阵风吹过,三月底清晨的风还有些凉,赵煜裹紧身上的披风。耸了耸肩,他艳丽的脸缩进领子里去:“消息放出去,人就一窝蜂地泉涌到西南山涧那块地儿。那窝狐狸机警得很,人多马多的,估计早不知躲哪儿去了。”

“先去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