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芙蓉县的平均工资虽然还没有出来,但根据上半年的工资,和去年的平均工资,也可以马上算出罗亮的赔偿金。罗亮坐了九年牢,芙蓉县去年的平均工资好像是二千六百四十一元。但今年就以上半年的数据看,这个数字增加了近百分之六十,平均工资已经达到四千二百二十多元。
如果是按照今年的平均工资,在这个基础上乘以五,再乘个九的话,罗亮一出来,在芙蓉县将是一个小小的富翁。当然,相比他在牢记里的九年自由,也许这十几万不能算什么。这几年,给罗亮一家造成的伤害,给他们精神上带来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特别是罗亮的孩子,朱代东听说,在学校经常被人欺负。这些,给这个年幼的孩子,会带来多大的心灵创伤?不要说这点钱,哪怕再多,恐怕也是不够的。
但朱代东认为,这是政府最起码要做到的。同时,朱代东认为,政府还可以做得更好一些,就是给罗亮恢复名誉,让他以及他的一家人,能在村里抬起头来做人。如果能做到这一点,这比给他们近二十万,还会让罗亮一家更满意。
而蒋雷在判刑的时候,还是在校大学生,正是青春年少、活力四射的年纪,但因为被卷入到自己女朋友被奸杀,美好的前程全部断送。这个损失,恐怕更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哪怕他拿到了补偿费比罗亮要高。
按照朱代东的说法,蒋雷的补偿标准将以沿海地区的平均工资为基准,而沿海地区的平均工资已经超过一万,广州甚至超过了二万,居全国第一。哪怕就是沿海地区平均工资的平均工资,也会在一万三四左右,这样的话,蒋雷的补偿,将超过三十万元。
“朱书记,以袁庆民的财产状况,恐怕支付不起这么大一笔赔款。”肖冠担忧的说,他粗略的算了一下,这两个人的补偿费,将达到惊人的五十万,袁庆民未必能拿得出这么大一笔钱,少的那些,肯定是自己给他出,这才是他肉痛的原因。
公家的钱,不管是大吃大喝,还是旅游考察,都不会有人感觉心疼。但私人的钱,哪怕就是一分钱,也会有人舍不得。
“袁庆民的贪污受贿行为,你觉得他可能全部交代清楚吗?特别是以往的,有些恐怕他自己都忘记了。何况钱存到银行都有利息,借给私人,利息会更高。”朱代东冷冷的说。
肖冠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朱代东这是要把袁庆民给压榨干净。袁庆民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恐怕打死他,也不会去干这种傻事,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到最后,名没了、权没了、利也没了。在台上的时候,袁庆民是领导,威风八面,可实际上,除了会作报告、做指示之外,专业技能,并没有。就算是他本应该具备的专长:法律,恐怕也丢的差不多了。
“朱书记高瞻远瞩,令人钦佩啊。”肖冠无奈的说,朱代东的态度坚决,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除了袁庆民大放血之外,就没有第二个选择。当然,袁庆民也可以选择不支付这笔钱,但那样的话,朱代东肯定会揪住他的事不放,甚至卢威言一案,朱代东也会重新提起,因此,这件事就算袁庆民不答应,自己也得替他付掉这笔钱。
“袁庆民的思想工作,就请肖书记去做吧,我相信,袁庆民只要是真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诚心愿意悔改,他是会拿出这笔钱的,这也是他表明态度的一个实际行动嘛。”朱代东淡淡的说道。
“朱书记,我跟袁庆民在一起共事了多年,我相信他这点觉悟应该还是会有的。要不我现在就去市里跑一趟?”肖冠说。
“我看可以,你告诫袁庆民,要认清形势,只要真正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有可能得到受害人的原谅,才有可能得到政府的宽大,才有可能减轻他的罪责、降低他的处分。”朱代东说,他原本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对罗亮和蒋雷进行经济上的补偿,但这补偿费从哪里出,却一直没有打定主意。
“是,我一定把朱书记的意思,准确无误的向袁庆民传达。”肖冠说。
“什么,罗亮和蒋雷还要我来赔钱?这没有道理嘛。”袁庆民听到肖冠转达朱代东的意思之后,瞠目结舌的说。当初是在公安局担任领导的时候,所做的决定。就算要赔偿,公安局应该占大头,自己只负有领导和失察的责任。怎么现在赔起钱来,却让自己一力承担?
“这是朱书记的原话,庆民,这是你的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取得罗亮和蒋雷的原谅,你很有可能不用承担刑事责任。”肖冠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