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科长,树木岭的养殖户发生过这种情况没有?”凌长金忽然问。
“树木岭的猪苗自繁自养,在送到各养殖户手中时,就已经接种了各种疫苗,同时在各个生长期,也会注射各种疫苗,以保证生猪的健康成长。凌乡长,记得你们拿了树木岭的养殖技术录像,上面都是讲了的啊。”董金海说道。“而且今年全乡的养殖户都建了沼气池,猪圈内的卫生条件得到了较大改善,有什么病基本上也很难传染,都在可探范围内。”
“我们大意了,没有注意到这方面。”凌长金脸上一红,怪不得狮子山的猪苗价格比树木岭卖给养殖户的低,一开始还以为是树木岭养殖场想多赚钱,原来人家的猪苗都是注射过疫苗的。
凌长金又问了一下疫苗的价格,听了之后他脸色变了,价格不菲啊。可价格再高,也得接种,否则狮子山的生猪非得死绝不可。最终狮子山乡的生猪死亡数停留在二千二百多头,这个打击对狮子山党委政府和那些养殖户都很大。对于这二千二百多头猪的善后处理,养殖户与乡政府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养殖户要乡里全部赔偿,而狮子山乡只愿意赔百分之十,那点钱还不够猪吃下去的饲料。
矛盾就像水蒸气,你越要压制,反作用力就越大,狮子山乡的几百户养殖户最终冲到乡政府,把沈成梁给揍了一顿。当时群情鼎沸,沈书记也没注意是谁出的手,白白变成了个猪头。这件事的影响很大,为什么在树木岭能成为农民致富的养殖业,到了狮子山乡却取不到好效果,甚至还加剧了党群矛盾呢?
生搬硬套,自以为是,这是朱代东对这件事的看法,当然,只是他心中的想法。狮子山想取巧,想走捷径,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从一开始,狮子山就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风险全部推到了养殖户身上,出了事后,又没拿出妥善的处理意见。一头猪你赔二十块钱,谁心里都会有想法。
这件事的影响很大,据说郭临安亲自到了狮子山,亲自接见了群众代表。因为发生猪瘟,狮子山乡在这次搞养殖的事上做的手脚也被群众给发现,比如猪苗,乡里从外地购回来不过三十五一头,可卖给养殖户却是六十。还有饲料,比树木岭饲料厂的要贵,猪吃了,长得却慢。
郭临安当时就与县里的主要领导进行了沟通,在电话里开了个短暂的书记会,郭临安提议,立刻免去沈成梁狮子山乡党委书记的职务,其他领导表示支持。狮子山乡的工作暂时由凌长金主持,必须妥善处理好善后工作。
当郭临安一宣布沈成梁被免职的消息,围观的群众情绪马上就稳定了下来,凌长金再趁机宣布,补贴所有病死猪的损失,并且这次的疫苗费用也由乡里承担。当着县委书记的面,凌长金也是没有办法,狮子山乡政府因此而至少要损失上十万。
但最后群众代表又提出一个要求,差点没让凌长金吐血:猪苗的采购成本只有三十五元,而乡政府卖给他们的是六十元,因此,乡里应该退还每头猪二十五元。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你乡政府一开始举着为全乡群众谋利的旗帜,做的却是坑害老百姓的事,没有全部把猪苗退回来就不算了,还想赚钱,没门!
“乡里也要开销的啊,从外地把猪苗拉回来,还有人工,路上的开销,都是钱啊。”凌长金苦着脸。
可郭临安却支持群众的意愿,经过协商,最后乡政府每头猪退还二十元。不久前,凌长金还在想,狮子山的生猪要什么时候才会超过树木岭,现在他很庆幸,幸好只有几万头,要不然乡政府得借米下锅了。
朱代东以为狮子山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现在他一心忙着在全乡搞自来水工程,因为供应的面积只有全乡一万多户,只需要在葫芦沟建一座水塔就能满足全乡的需求。水塔的建设费用由县里承担,铺设管道,自来水入户由树木岭自行解决。树木岭乡负责主干道水管的铺设,各村负责支线铺设,村民负责从支线到家里的水管费用。
这次自来水入户,全乡一万多户村民全部申请入开通自来水,虽然这自来水也是要用的,但这水费便宜,也没有保底水费,如果你一个月不用,这个月就不用交一分水钱。
树木岭这个原本是全县最贫困的乡镇现在地成为全县自来水入户最多的乡镇,甚至就连县城的自来水入户率都没有树林率高。这件事不但上了市报,同时也引起了县里的注意,好像朱代东同志担任树木岭乡长以来,动作不断,他每做一件事都能得到全乡人的大力支持,这一点殊为难得。再想想狮子山乡的沈成梁被愤怒的群众揍得像只猪头,这差距就出来了。原来狮子山乡在全县的排名在树木岭前面七八位,处于全县中等水平,但现在,树木岭已经反超,把狮子山乡甩在了后面。
县里突然有种传闻,朱代东将被调到狮子山乡担任党委书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