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灿原本听杨浩说自己勤俭持家,是人人学习的楷模,心里不由有些得意,本想谦虚几句,说自己也是苦娃娃出生,再说你浩子老板不是时刻教育本模范,做人要实诚,现在这么美味的东西,干啥也不能浪费是吧,有好东西,也得要时刻在心里面装着广大的老百姓,老百姓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但听杨浩话锋一转,又说自己不懂得省时度事,做事不通过大脑,一下子又把所有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过了好半天,才闷声说道:“我说浩子,你明说我的想法不现实不就得了,还搞出什么榜样、楷模,你损人,也过了点头吧,我早就想一脚踢你下海了,只是看你怕水怕得要命,我才没敢出手。”
杨浩坐在一旁哈哈大笑:“你到底是出手踢,还是出脚推啊,我怎么越听越是糊涂,出手那叫推,出脚才是踢,难道你出手也叫踢?那你帮个忙,把你手边的那桶水,给我踢过来,冲冲这甲板,再用脚把这贝壳推到海里去。”
小珮听着张灿和杨浩两人,咬文嚼字的胡说八道,笑得直打哽,这小女孩原本就性格开朗,现在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又有了不小的收获,心里自是高兴。
小武却依着张灿说指的方位,把船开到那海沟边上,抛下锚,稳住船身,又依张灿的吩咐,把船上约莫两百来米的绳子接在一起,再到船上找了个装货的货筐,将货筐绑好之后这才进舱穿了套潜水服,看那样子,也是要和张参潜到海里,多去采取一些海贝上来。
张灿和杨浩自然明白,张灿下海,那是如鱼进水,多深多久都没问题,小武要是也跟着下潜到那个深度,有不有危险,却是难说的事,所以张灿和杨浩立时阻拦小武。
“我说小武同志,这船上要是离了你,那就大海航行没了舵手,不论我没采多少海贝,最终都得由你把我们带回去,这才是硬道理,你要是下去有个什么头晕脑胀,身体不适,那咱们家小珮,不是亏大了?你就还是坚守在你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其他的任务,就交给我老张,我保证,一定顺利完成任务。”张灿又是哄又是劝,说实话,采珠贝这活,是一件虎口拔牙的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谁敢轻而易举的下海,就算自己在一旁,有时也未必顾得过来。
其实,张灿更担心的是,许多人一旦见了宝藏,就贪婪之心大起,恨不得连命也不要,将宝藏一股脑吞进自己的肚子里,从古自今,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大智慧,也不是他们没有大魄力,恰恰就因为这个“贪”字,送了性命,须知这人生一世,有命才有财,没命,什么都是空。
张灿怕的就是小武下到水里,见到那么多的海贝,一个把持不住,起了贪心,凡事都要勉强而行,到时候不但会害了他自己,还会害了别人,这才是张灿心中的不愿。
杨浩自然知道张灿心中所想,也在一旁劝道:“小武,老哥也说你一句,你留在船上,其实作用一点也不比长大哥轻松,在船上起贝剖珠,那样没你能成,我,小珮妹子那都只能是给你打打下手,真要有什么事,离了你还能行,你还是在船上固守吧,张大哥要是能采到好的东西,绝不会忘了你那一份。”
小武想要下海,说到底也就是杨浩对他说过,自己只是帮忙运送客人,其他的事就不能管,他原本也不想要去管那些事,但这人都是有私心的,见了张灿下水两次,一共得了四粒珠子,自己要是运气好,说不点也会捞上几粒,到时候又岂止是那三万块的船钱。
小武心意已决,正要下海,杨浩却指着远处一声大叫,张灿和小武顺着杨浩的手指望去,只见海上不少的鱼鳍,划破海水,径直向小船游了过来,想来,是杨浩把那割下的贝肉,推下海去,那些鲨鱼,嗅到腥味,便成群结队的过来觅食。
小武见状,虽是刚刚穿上了潜水衣,但也吓得牙齿打架,心想自己到底还是没下去,要不然,惹恼了那些大海里的霸王,他们可不管自己有多大的道理,说不定上来就会给自己几口,不,一口就足够要自己的小命。
张灿见到这个情况,趁机对小武说道:“小武,你也看到这里的情况了,好好的守在船上,老哥我要是发了大财,绝对有你一份,放心吧,老哥我说话算数的。”
小武见张灿也并不是说说算完的人,就那四颗珠子,那是他自己冒着生命危险采上来的,要是一般的人,能不能让别人看上一样也是个问题,哪像张灿和杨浩两个,似乎根本没把那价值不菲的四颗珠子看在眼里,想来他说有自己一份,应该不假,再说这海里的危险,自己也是亲眼看着的,不说别的,就是那几一群鲨鱼,也过自己喝上一壶了,所以,自己也无论如何不能下海了。
小武当下借此机会,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也好,既是两位大哥信任,那我也就在船上坐享其成了”
张灿和杨浩相视一笑,总算是摆脱小武的纠缠,但这家伙竟然打蛇随棍上,还坐享其成呢,不就是眼红着手里的那四颗珠子吗,也罢,那就送给他又有何妨。
张灿想罢,开口说道:“小武兄弟,要不,我们也来个先小人,后君子,我们现在就拟定一个分成方法,到时候三五三十一,大家都没了话说,我最怕的就是事后来磨牙,那也没有意思,现在说好了,到时候各取各份,大家开开心心的来,也好安安全全回家,如何?”
小武自是大喜,自己这一趟,光是那三万块的船钱,无论如何都是赚了,而且是大赚特赚,现在自己又可以从中分的一批珍珠,不论多少,那都是赚上加赚,而且一点危险也没有,这样的好事,自己可是从来也没遇到过。
张灿继续说道:“我们各施其职,我就负责下海捞取,小五就负责在船上驾驶、起吊、割剖、取出珍珠,小珮妹子和浩子,就负责打打下手,这分法吗,我们就按四份,怎么样?”
小珮更是喜不自胜,当下便问道:“两位大哥,我想,我们要求不高,只要两位大哥看不上眼的,给我们留个记念,也就够了。”
小武自然也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两位大哥能给我们最差的,也就不错了,我们自是不敢有过高的要求。”
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 砗磲
说好分成方法,张灿便直接下海,理也不理那些在远处游弋的鲨鱼,径直来到那条小小的海沟旁边,张灿用异能检查了一遍周围,也没有其它的自然危险,这才放心大胆的细细查看起来。
只是从哪有四颗珍珠的大贝开始,越往前,不但海贝越大,而且里面有珍珠的也越来越多,张灿挑里面个儿大珠多的大海贝,一口气剥下了四五个,装进那货筐,这才向上面发出信号。
以小武的实力,自然不会有哪些高科技的什么水下通讯器材,所以他们约定的信号也就是简单的拉绳子,原本海里暗流也会带动绳子,但张灿和杨浩小武等人约定,自己要是有事,会在下面,不间断的拉出三长三短的信号,上面的人要是发现绳子在这样的抖动,这时,上面的人就要往上拉绳子。
张灿看着那装着四五只大海贝的筐子,很快的向上升去,自然明白上面的人是得到了信号,在动手向上拉着筐子,自己就继续去检查那些海贝。
地势渐渐地向下,张灿潜的越来越深,海沟的壁上,不时有更大的海贝,但奇怪的是,那些大海贝里却很少有像样的珠子,甚至不如自己开头遇到的那颗,即使是又一颗两颗稍好的,张灿也嫌剥取那样的海贝费时费力,张灿一时没了兴趣,便懒得去理它们,只是注意的看上一遍,那些贝壳上有没有杨浩说过的金线。
即使是这样,张灿也费不少的力气,往往要看清一只大海贝,有没有金线,张灿甚至要动用剥海贝丝足的刀具,在壳上清理出一道痕迹,要清理这样一道痕迹,张灿无论如何也要花上好几分钟。
再看过好几十只海贝之后,张灿来到沟底,这沟底虽是不甚宽大,但里面的海贝不但大,而且,里面的珠子也相当不错,张灿自是来了不少的兴趣,再次捡里面珠多个儿大的海贝,剥下几只,再一只只的抱到那筐子里,如此往还四趟,那货筐便被装得满满的。
张灿再次发出信号,这一次,那筐子里面虽是装了百十来斤,但上升的速度,超过了卷扬机,想来是上面的小武、小珮,见第一次从海贝里面剖出不下二十粒的珍珠,一个个干劲十足了,张灿见他们这么卖力,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这一框里那些海贝,能剖出来不下三十粒龙眼大小的珍珠,算算无论如何也够本了,张灿便不再打算去剥取其余那些,这些玩意就是这样,少有少的价值,多有多的害处,张灿不是一个见了财宝就眼红得不行的人,有些收获,也就可以放的下手了,见好就收,这时他最近琢磨出来的道理。
张灿有了这样的想法,便不再刻意去看那些海贝里的珍珠大小多少,只是想着看看这海底到底有些什么奇妙的玩意儿,这海底的那些能跑能动的生物,早就跑了个无影无终,张灿碰到的,除了那些丝足生在礁石上的海贝之外,就是那些海底的植物,倒也显得冷冷清清,哪有在电视上的节目里,看到那五光十色的海底动植物群落,那般热闹非凡。
再往前游走数十米,张灿突然发现一个奇形怪状的贝类,长度约莫超过八十来公分,仅腹面部分露在外面,上面满是一道道呈放射状的沟槽,其状如古代车辙,张灿识得,这就是杨浩说过的砗磲。
张灿更听说过,金银、琉璃、车磲、玛瑙、珊瑚、琥珀、珍珠、在这七种宝之中,最陌生也最稀罕的就是砗磲,不但有较高的医用价值,还有着观赏价值,更是佛教里的一些常用的法器,实际价值,倒是比单纯的珍珠要高了不少。
张灿见了这样稀罕的东西,倒也有了不能放过的想法,有了这样的想法,张灿就如同拔萝卜摇石桩一般,把这只砗磲搬了出来尤其让张灿欣喜的是,里面还有七八颗比龙眼都大上一圈的珍珠,这只砗磲,个儿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那货筐最多也就能装下这样的两只。
张灿再次发出信号,将这只砗磲吊出海面,他自己也跟着上浮出海,一露头,小珮和小武,就像迎接凯旋的大英雄一般,热情得张灿都有些不好意思。
但让张灿微觉不大舒服的是,这船上的三个家伙,竟然把十几只海贝肉,都堆到船上,这时不但有一股极浓的腥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张灿刚出海里出来。乍一闻到那气味儿,真的几欲呕吐,怪不得杨浩说,自己要是弄上一船回去,那些乡亲们,会敲锣打鼓的欢迎自己,自己现在就想敲着锣打着鼓,大喊这几个家伙赶快把这里的东西清理掉。
小武把这个大家伙在地上摆弄了一会儿,果真从里面取出八粒光彩照人,珠圆玉润的珠子,小珮见见到这八粒珠子,一时之间默然了,她眼里竟然有了一层朦胧的水雾,这样的珠子,在城里那些柜台上,那都是上万,甚至是叫价十数万,自己也曾经想要花上一些积蓄,去买上一对耳坠,但那天文数字一般的标价,老是让自己有心无力,望而却步,现在,这几颗珠子,不但比那里面的要大、要好,还真真实实的捧在自己的手里,这个时候不激动,那就有些怪了。
杨浩先前见张灿逮到一只砗磲,还只道张灿寻到那种夫妻贝,自是欣喜不已,但他细细一看,却又摇了摇头,这和自己看到的那种,甚至是那书上记载的,都是大有区别,张灿取回来的这只砗磲,很明显就是这砗磲种类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扇砗磲,除了会生珠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当然这只是对杨浩而言,对其他三个人来说,不但奇特,而且更是价值不菲。
张灿见时间还稍有充裕,便和小武等人商量,自己还想再下去看看,也不会耽误多少时候,说实话,他也是实在不想在这臭肉堆里多呆,再说自己的目标还没达到,怎么说还是心有不甘。
杨浩却是不大想再在这里呆下去,贝也采了,珠也剖了,好歹收获也不算小,该是启程回家了的时候了,再不回去,只怕陈叔和陈大婶,会在家里挂念。
这时,小武却是表现出他那不好的那一面,他极力劝说张灿和杨浩,既是时间充裕,下面又有不少的海贝,能捞出来,当然得把它捞上来,要不然,别人知道这里能采到这样的好东西,那岂不是要多可惜就有多可惜,反正这里是公家的海面,就算把这些海贝,全部采出来,也不会有人管的了,还是再去一趟吧!
张灿虽是见着了这价值不菲,又稀罕贵重的砗磲,但没见到杨浩所说的那种夫妻贝,这就有点未免美中不足的感觉,无论如何,反正出都出来了,早迟也是要回去的,也不会差上这几个小时。
于是,取过几块干粮,吞下肚子,喝了几口水,便再次下海,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次下海,几乎让小珮和小武差点丢了性命,事后想起来,张灿也大是懊悔。
张灿再次来到那取砗磲的地方,再往前游走,一路上,大大小小的砗磲,张灿见得不少,但张灿一想到小武那双有些贪婪眼睛,张灿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这要命的事,自己来做,他倒好,巴不得自己一口气儿,把这里的砗磲全部弄上去,绝了别人的财路,这样的人,自己没必要为他在做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