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春闺月 月中折桂 2239 字 17天前

酒过三巡,盛思甜吃得八分饱,听沈青行和盛泽宁那些朝政之事又觉得无趣,便和篱落去了隔壁的雅间。

这屋子里空无一人,唯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味,盛思甜席地而坐,脚边却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什么物件儿。

她低下头,从矮茶案几下拿出一只木雕的小鸟来。

这鸟儿雕得惟妙惟肖,轻按其喙,翅膀便会展开,可谓妙趣横生。

适时张遥林送炭进来,见盛思甜玩得正开心,也乐呵呵地说:“二公主,这就是那位给您刻雕像的大师所作,他每次来都待这间屋子,是咱们将军的朋友,那雕工可绝啦!”

盛思甜想起那只小猪鼻子雕像,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机关小鸟,问张遥林道:“那这位大师叫什么?”

张遥林回答:“姓穆,穆如清风的穆,叫穆寒。”

盛思甜点了点头。

张遥林一面添炭,一面说:“这位穆公子呀,家里是经商的,独苗儿。据说是考了三年试,次次落榜,索性就不考了,一门儿心思研究木头。不过他雕刻的东西,可不轻易卖给别人的。”

盛思甜好奇道:“那他和你们将军又是怎么认识的?”

张遥林本来就是个话痨,没事儿就爱说两句,见二公主来了兴致,一时也上劲了,嘿嘿两声: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时候了,咱们将军十五岁离京,就开始南下打仗。那时候老将军还没辞官,咱们少将军的日子可没好受过,每天又要读兵书,又要练武,还得打仗,这要是让我上,不憋死也得给我累死。”

盛思甜下意识看了眼篱落,篱落撇撇嘴角,绷不住偷笑起来。

张遥林却没看见,继续满怀激情地讲述:“那会儿少将军刚离京,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给三皇子殿下当伴读,每天回去练练功夫,不说清闲,好歹也有休息的时候啊!到了衡阳以后可不得了,啧,老将军太严厉了,咱将军不练不行啊,所以没出几年,咱们将军连打胜仗,老爷辞官之后,咱们将军就被册封为镇南将军了。”

盛思甜听他慷慨陈词半晌,恍然的点了点头,又疑惑地说:“可你还是没说他和穆寒是怎么认识的。”

“哦对对对,穆寒公子。”张遥林竖起一根食指,指腹上还有木炭留下的黑渍。

“当时将军每个月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夫人走得早,老将军又严格。他在家里实在累得熬不住了,就去知味楼喝闷酒,算起来穆公子也大概就是那时候连连落榜,两个人都失意嘛,就在知味楼聊到一块儿去的,经常一起喝酒,这就叫那什么……对,患难之交!”

盛思甜却凝重地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个穆寒。

盛思甜指节无意识地抠抠机关小鸟,见其翅膀伸展,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那这位穆公子一般什么时候来知味楼?”

张遥林想了想:“这我也说不准,不过他经常戌时过来,亥时走人,有的时候天天来。”

他瞅了眼盛思甜手中地木鸟,试探道:“二公主想见他?”

盛思甜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我就问问。”

因为年关将近,盛泽宁当夜便启程返京。

送走盛泽宁之后,一行人回了沈府。盛思甜刚回晚香院,篱落便已提前命人备好了热水。

盛思甜闻此,夸了句贴心,便准备去沐浴。篱落去替她取干净的衣物,忽瞥见柜子旁边的木箱,里面是大公主盛云雎和三皇子盛泽宁赠送的药材,可用以药浴,因都是一样祛湿的,便都腾放到了一起。

篱落取出一包,对正在宽衣的盛思甜道:“公主,要不今儿试试药浴吧?”

盛思甜想也没想地说:“太臭了。”

篱落无奈地笑了笑:“气味是不大好,但是对身子好呀。您放心,奴婢一会儿把您的衣服熏得香香的,保证您身上半点儿药味也没有。”

盛思甜斟酌了片刻,想着好歹是哥哥姐姐的一番心意,也不能浪费,便点头答应了。

篱落准备好药汤和衣服后,便自行退下,盛思甜穿着中衣走到浴桶边,手指试了试水温,刚好合适。

她嗅了嗅空气中的中药味儿,皱了皱鼻子,却还是伸手解开了衣结。

“将军!将军您不能进去,公主……公主现在不方便!”

篱落焦急的说话声从门外隐约传来,盛思甜离得远,并未听清,只是困惑地走出屏风,朝门口看去。

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冷风呼地刮了进来。

盛思甜解开的衣带失去束缚,被风吹散,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抱住胸口,再睁眼时,却见沈青行立在门口,僵硬地盯了她半天,随后转身木然关上了房门。

好白……

沈青行红着脸对着门面壁了一会儿,随后正了正神色,清了清嗓子,扭头朝她大步走去。

盛思甜顿时慌了阵脚,连连问道:“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她返身回了屏风后面,跑到浴桶后的角落里,警惕地看着对方。

沈青行只是欲盖弥彰地扫了她一眼,道:“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盛思甜咬牙瞪着他。

沈青行伸指在浴桶中拿起一小根药材,晶莹的水珠从他指尖滚落,又坠入浴桶,溅起一圈细细的涟漪。

沈青行盯着那截草茎,随后又放到鼻尖嗅了嗅,皱眉道:“臭死了,不许泡这个。”

盛思甜眼角抽了抽:“……你有病吧?”

沈青行抬眼瞧她,随后将手里的药杆儿扔回了水里,道:“你有什么毛病,我有上好的大夫可以帮你瞧,别什么人送的东西都敢用。”

盛思甜不可置信地蹙眉:“这是我大姐姐和三哥哥送的药包,他们待我总比你好多了吧?”

沈青行听闻,却没跟她吵,而是凝眉思索了半晌,臭着脸说:“反正就是不准泡,我管你谁送的。这么臭你想熏谁呢?”

盛思甜咬牙切齿:“我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