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字一句听明白了,气得差点儿厥过去,家里五个儿子才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如珍似宝的看着长大,几个哥哥都未曾有她这样的宠爱,她却存了这么些糊涂心思。
气得要打女儿,曾素蕴却缩身到曾老太太的屋子里,闹了这一场,气得曾文涉连连摇头,山羊胡子都翘起来:“还好没叫你当王妃,真进了宫,给家里惹了祸都不自知,蠢物!”
曾素蕴这会儿才知道哭,曾文涉把她禁足在小楼里,让她老老实实呆到说媒定亲,不许下楼一步,身边的丫头通通换过,把她牢牢看管起来。
甩手再回书房给秦昱写信,口吻便只得软下来,知道齐王量小,若是女儿办的这件荒唐事被他知道,心中不知作何想,便写到女儿资质寻常,本就不配王妃位。
秦昱自不知道曾家这么一场闹腾,见曾文涉送回来信中满是自谦之词,心中还颇为满意,觉得曾文涉很是识趣。
此刻坐在甘露殿中,看着卫敬容与卫善一搭一唱,想到杨家必也牵扯在其中,可此时却不能再跟杨家撕破脸,笑道:“表妹从来娇纵,还要劳烦母亲多多教导她些。”
卫敬容点点卫善:“有这么一个胡闹的我都教不好,比起来,还是宝盈听话些,我昨儿看她沉稳得多了,比原来可不同了,也只有你这个妹妹,叫你二哥纵得比原来还娇惯了。”
卫善挨在卫敬容身上撒娇,如意爬到她身上,把牡丹比在她发间,盯着她拍巴掌,这么点大的人儿都知道好看,抱着卫善的脖子,拿脸贴着她。
秦昱扯着笑意,看她们演这出戏,脸上在笑,眼睛里却半点喜意都没有,听卫敬容跟他论婚事:“吉日正在挑,你父亲的意思是早些办好,王府不及修整,得些住在宫中,宝盈那儿还得派去几个嬷嬷教导规矩,你宫里那几个也得约束起来。”
秦昱一一称是,正元帝到甘露殿来时,正听见卫敬容在说这些,宫里已经办过两场婚事了,这些仪式都心中有数,秦昱一听教导规矩的嬷嬷,便笑道:“挑两个宽和些的,表妹性子急,受不住。”
卫敬容抬眼便对正元帝道:“我说什么,这桩媒可作对了罢。”
正元帝冲着儿子点点头:“成家之后再立业,开府建牙绵延子孙,才是你眼下最要紧的。”伸手搂过如意,看见卫善头上被她戴了两朵大花,哈哈笑出声来。
婚都已经赐了,心中再不满意,也得装作衬心如愿,秦昭装模作样的宠爱卫善,让卫家人都站在他那一边,他自然也能学着样子对杨宝盈好,秦昱心里一边盘算一边觉得恶心,杨家算计了他,他还得荣恩他们,手缩在袍袖里,终有一日,要把这一肚子的火都撒出来。
这桩事里最高兴的就是杨家,杨云越一接着圣旨便摸了两个大封给传旨的王忠:“怎么还烦大监亲自走一趟。”
王忠搭手笑了:“这样的喜事,咱家沾沾喜气,恭喜府上,恭喜杨大人。”
杨云越原来对他就多有礼遇,久不往来倒也没生疏,硬生生把他留下来吃了一杯喜酒,这才放他回去,今日终于扬眉吐气,也知道这事少不了卫家的手笔,顺水推舟各取所需,两边虽没通过气,却心有默契。
秦昱打落牙往肚里吞,人前还得装着高兴的样子,心里算盘着要借机办一场宴会,总有些臣子要恭贺他,就借杨家的园子使,往后倒方便起来,想一想得先让小禧子送两盆八仙花给杨宝盈,再加两只金钗,交给宋良娣去办。
卫善自宫中回到王府,管事侯在门前,一下车就禀报道:“太常寺卿曾大人家,送了四样果盒来,都是时鲜物,王妃看着可要还礼?”
卫善本不想计较,蠢而不自知,总有她好受的时候,知道是秦昭给自己出气,翘翘嘴角:“由得他去,不必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