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纤尘几乎是浑浑噩噩的从穆清雅的寝宫之中跑出来的,她脑海里还一片空白,但她的脚步却是毫不犹豫的走向皇帝的寝宫方向。胸腔里弥漫着恨意与真/相带来的重创。
亲脑里创。一面是宠爱多年亲如手足的妹妹,一面是越陷越深爱上了的丈夫。手心手背都是肉,慕容纤尘疼的浑身打颤,她急需一个答案,穆清雅给了一个答案,她知道她震怒了,她也知道她在逃避,她需要最后确定。
贵妃寝宫中,穆清雅就那样趴在地上,好像用尽了力气一般,阴暗的发丝里她的目光忽明忽暗,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大便越如同在哭。
“贵妃娘娘,您这样,断肠公公回来看见会心疼的。”之前那阴森森的太监劝慰道。
“心疼?是啊,我这辈子,可能只有纳兰一人愿意心疼我了。”穆清雅笑得极其凄惨。
太监面色一变,看向那已经面无人色的小宫女道:“娘娘慎言!这还有外人。”
穆清雅猛地抬起头来,哀婉的目光里仿若泣血,她收起了温婉和悲伤,目光里充满鲜红的戾气,轻描淡写的道:“她赏给你了。毕竟伺候姐姐一场,让她死的别那么痛苦。”
太监满脸惊喜:“知道了,谢贵妃娘娘!”
小宫女满眼惊恐,她甚至来不及求饶,便被那太监冲过来,一把遏制住了喉咙,她瞳孔奥凸,眼睛里还映衬着太监狰狞的面容,还有那尖锐的牙齿,她似乎还听见了有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只觉得血液在那一瞬间逆流,被抽离身体,然后渐渐的被抽干!
一个妙龄小宫女,眨眼间便成了一具干尸,除了一层皮囊和骨头,什么也没有了。
这血腥残忍至极的一幕,穆清雅却仿若没看见,她沉声问道:“纳兰何时回来?都已经半个月了,接个人怎么这么费劲?”
在自己人面前穆清雅只喜欢叫断肠的真名纳兰,因为那会让她有一种她还没有完全脱离过去的感觉。
太监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种不正常的红晕,他擦干嘴上的鲜血,恭敬的道:“大人飞鸽传书来说在接王妃的路上遇见了一些麻烦事,请您稍安毋躁,最多再有两天,大人就回来了。”
“两天吗?这场好戏没有我那母亲大人的参与,实在是无聊至极呢。她的女儿被人强/暴了,她便心生嫌弃,那么她的儿媳妇也同样被人强/暴了呢,我就不信她就能忍气吞声。之前还以为她改变了呢,原来我的母亲还是这么的自私自利,为了她的儿子可以活命,便让洛芷珩来拼命。这么阴险,还真是我记忆中的好母亲啊。”穆清雅呢喃着,声音却扭曲。
“本宫摆宴,已经发下了消息了吗?”穆清雅忽然问。
“还没来得及,皇后娘娘来得巧。”太监紧张的道。
“刚好,传令下去,宴会就定在两天后!刚好,给我母亲接风了。我用两个消息做礼物送给母亲大人,保证让她‘惊喜交加’!”穆清雅攥紧了散落一地的床幔,阴晴不定的道。
“娘娘要怎么做?难道是要在宴会上对付洛芷珩?”
“不,本宫只是给洛芷珩一个大惊喜而已,本宫当年品尝过的锥心之痛,自然也要让人来尝尝,你不觉得洛芷珩最合适不过了吗?洛芷珩,是穆云诃的心头肉呢!心头肉啊,只有戳中了心头肉,才会让穆云诃痛到一蹶不振!”穆清雅阴森森的笑道,忽然,她捂住胸口仿若哀戚的道:“当年可没有人将本宫当心头肉。本宫是一步步踩着自己的尊严,含着自己的鲜血走到如今的。谁若成为本宫的绊脚石,本宫会提前出手干掉她!麻烦缠身,洛芷珩真有能耐那就自己摆脱吧。”
“娘娘不怕小王爷知道了,怨恨您?”太监不人不鬼,但看着穆清雅那满身的戾气,只觉得脚底发寒。
穆清雅低低的笑了起来,切齿道:“怨恨?他是这普天之下最没有资格怨恨本宫的人!最没资格!!”
穆云诃,姐姐等了十四年,真的,真的再也无法等待压抑了呢。仇恨的火焰在蔓延,在你踏入南朝这块国土的时候,就已经疯狂的燃烧着姐姐的理智了呢。姐姐用力掩藏了十四年的仇恨,终于再也找不到理由来隐藏了。再也等不及的想要将你浸泡在冰冷的水中,让视你如命的母亲也品尝一下,那种锥心之痛!
你们,每一个伤害瑞儿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
慕容纤尘一路飞奔,冲进了皇帝寝宫,可皇帝不再寝宫,她问出来皇帝在内阁与阁老们商谈要事,便一路冲向内阁,砰地一声撞开了房门,吓得太监宫女们跪了一地。
“皇后?”正对面端坐高位的皇帝眯眼,声音波澜不惊的道:“堂堂皇后竟然擅自闯进内阁来,成何体统!”
“出去!”慕容纤尘却并不理会皇帝的话语,她红着的双眼里有狂风暴雨般的阴霾,见那群阁老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无动于衷,皇后忽然礼仪形象全无的怒吼道:“都滚出去!!”
“皇后!”皇帝清喝一声,见皇后逆着光站在门口处,倔强的仰着头,逆光里皇帝看不清皇后的表情,但皇后那满身的怒火却那么的明显。微微一愣,皇帝摆手对目瞪口呆的阁老们道:“今日之事明日再议,诸位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