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靠坐在床上,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在背后,灯光下女人的侧脸泛着病弱的苍白,那抹投下来的影子单薄伶仃。
她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任何人都无法踏入。
沈度的眼中陡然一酸,匆忙关上门便出去了。
后来的半个月温婉还是劝沈度出去办案子了,毕竟他这样的金牌律师就算不为了养家糊口,平日那么多人委托他,也不是想推就能推掉的。
沈度给温婉找来保姆贴身照顾,但无论多忙,他都会在晚上七点前回家,亲手给温婉做晚饭。
因温婉的一侧身子不能动,就连吃饭都是保姆喂的。
沈度把自己的位置摆放的很正,在经历过董唯妆后,他不再对爱情存有幻想。
而温婉是胜于爱情的存在,他也知道温婉一年半载必定忘不了穆郁修,因此在和温婉的朝夕相处中,他守着那条界限,丝毫不曾跨出去半步。
这辈子他不再奢望做温婉的丈夫,哪怕是以兄长的身份陪伴着、照顾着、守护着温婉,一辈子便足矣。
温婉肩上的伤恢复得很快,拆线后她总算被医生解了“禁足”。
谁曾想在病房门口碰到盛祁舟,他身后的陈铮手中拎着一些包装精致的补品。
温婉打着招呼,“二少,真巧。”
补品一点都不走心,温婉一看便知这些东西都是陈铮经手的。
年少的盛祁舟因爱袁浅失去了一双腿,甚至丢掉了半条命,时隔多年,他对袁浅还有多少情意?
“你来这里有事吗?”盛祁舟一早就从医生那里得知温婉肩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也就没多问,诧异温婉怎么心那么大还来看袁浅?
她因袁浅而受伤,何况袁浅费尽心思地要拆散她和穆郁修,温婉心里就没有半点恨意吗?
“我来确认一件事情,否则我死都无法瞑目。”温婉手中拎着买来的水果,半开玩笑道。
盛祁舟皱眉,在此刻听到从病房里传来孩子的欢声笑语,透过玻璃往里面一看,是陶韬正依偎在袁浅怀里。
他的神色掠过一抹复杂。
“我们一起进去。”盛祁舟没有拆穿温婉此行的用意,示意陈铮接过温婉手中的水果,在陈铮敲门后进入病房。
“姐夫!”袁浅刚喊出来,却看到从盛祁舟身后走上前的温婉。
袁浅的脸色陡然一白,立即止住话语。
“陶韬,喊阿姨。”袁浅很快换上一副温柔的表情,坐在床上推了推身侧的陶韬。
陶韬很乖巧,走过去喊着,“阿姨好,你是来看妈妈的吗?谢谢。”
“很有礼貌的孩子,袁学姐教养得不错,这些年真是难为袁学姐了。”温婉俯身捏了捏陶韬的脸,示意陈铮把水果洗来给孩子吃。
袁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温婉是在骂她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母亲,教育不好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