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爷翘起两条修长的腿,眼眸瞥向对面的池北辙,“我敲什么门,你难道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不是你,整天不分场合地虐狗。”池北辙脱下身上的防护服,口罩还带着,一边泡茶一边问:“知道穆老爷子怎么突然病倒了吗?他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穆郁修点头,把烟灰弹掉,“还能因为什么?陆卫航告诉我外公阿寒要跟他离婚,还说是我挑拨离间,为了让阿寒和凌越帆在一起,我拿枪指着他,逼他答应离婚,把他推下了楼梯。”
“我外公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年纪又那么大了,多年来很疼爱阿寒,经不住这样的打击,再加上被感染上了肺炎,他这一病倒,穆家立即乱起来了。疫情传染严重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怕死了,名义上是关心老爷子,各个都守在医院里,实际上他们全都心怀鬼胎,惦记着外公的财产。”穆郁修怒不可遏。
恒远已经很忙了,穆家这群人还因为遗产分配问题聚集在一起争论不休,不是给医护人员添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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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北辙不以为然,“再争有什么用?像你们这样的大家族,老爷子还是打过江山、立过赫赫战功的大人物,就算他老了,脑子再怎么糊涂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翅膀长得再硬,所谓姜还是老得辣,你们斗不过他。说句不好听的,我估摸着老爷子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天,把他死后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所以阿修我劝你……”池北辙沏好茶,给穆郁修倒了一杯,见穆郁修一脸凝重,他语重心长地说:“你不用在穆家这些事上劳心,任凭他们怎么闹去,你要关心的是穆老爷子的身体。”
“我知道。”穆郁修握紧的拳头松开,应着,“我外公的说得一点不错,他们平日又是工作忙,又是出差在外找各式各样的借口不去陪外公一个孤家寡人,昨晚听说我外公进了医院,连在国外的都赶了回来,生怕错过什么一样,说到底还不是巴不得我外公早点死了,他们好分家。”
穆郁修只觉得心寒至极,掐灭手中的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他心里不是滋味,就觉得茶水越发苦涩些,干脆也不喝了,压抑着怒气说:“那天我回穆家,外公把我单独叫到书房里,他一心为我着想,准备把穆家的一切都交给我。”
说到这里穆郁修的语调微顿,眼睛慢慢地红了,又仰身靠向沙发,抬手盖住眉毛,声音沉闷沙哑,“外公还处在半清醒状态,等到他真正醒了,那几个人故意一闹,难保外公不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为今之计我先应付他们,阿辙你就以医生的立场对他们说我外公需要到别的地方静养,背地里我们把我外公转移到别的地方,至少在我外公恢复过来之前,不能再给他们机会气我外公了。”
池北辙赞同地点头,斟酌半晌,低了声音问:“阿修,说句实话,穆老爷子是不是也给阿寒留了产业?”
毕竟是穆郁修的家事,池北辙也不想打探太多。
穆郁修觉得没有什么,调整好情绪说:“外公对我提过,虽然穆家每个人都有分到,但我自己占了最多的一份,阿寒分有十分之一。”
可别小看这十分之一,找个参照物,毫不夸张地说穆家产业的六分之一就相当于整个乔家的产业。
穆老爷子留给穆清寒这么一大笔财产,可见他有多看重、多疼爱穆清寒这个孙女。
“那就是了。”池北辙的面色微沉,“我觉得老爷子这次若是清醒过来,他就会提前宣布财产分配问题,如此……你有没有想过陆卫航为什么突然跑去给穆老爷子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