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2 / 2)

这也是一大早为何王妃喊了这么多下人围在此处,本来她的目的是要让人看看凤檀的丑事,可最后出事的没想到是凤松。

大婚之夜要将御凤檀拉着和韩雅之一起,这让御凤檀以后怎么见人,将明帝的赐婚置于什么地步!

想到这里,他眼眸里升起了一股怒气,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一片丫鬟,怒道:“你们这么多人就看不好一个小姐,让她跑出去就没有想过要找她回去吗?你们若是都这样在王府里做事,不如拖出去打死算了!”

那些丫鬟个个都低着头,但是脸色却各不相同,有的一脸明白,有的级别不高的,却是一脸迷茫,她们是注意了,可是碾玉说不用管,她们虽然有疑虑,但是肯定不敢管!

瑾王妃此时已经明白了云卿的意思,她的意思根本就不是责罚这些丫鬟,而是要让瑾王看清楚,昨晚的事实究竟是怎么回事,能操纵王府这么多人的,自然第一个都会想到她,想到这里,她眼眸朝着一侧扫过,瞳眸里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王妃,都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的错!”在瑾王妃院子里的陈妈妈啪的一下跪了下来,埋一脸悔恨道:“昨晚是老奴值夜,因为整个府中喜气洋洋的,王妃又陪着客人喝了两杯,早早的就睡下了。半夜的时候,老奴喝了酒,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小丫鬟过来通报,说是什么小姐不见了,说是要通知王妃,老奴那时想,这王府里守的严实,还会丢了人,人又乏的紧,一巴掌扇了那丫鬟,让她走开……如今想来,只怕是那时候就是报的韩小姐不见了的……”

让下人出来顶罪,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看来王妃在府中的严厉是深入人心了,不出声就能让丫鬟认罪,一个眼神就让身边的妈妈出来顶了罪名。

这个陈妈妈,看她一身装扮,应该是王妃身边的得力的人儿吧。云卿垂低了眼,扫了一眼陈妈妈,不知道为什么,陈妈妈被那么淡然的一眼看得全身一冷,浑身都不对劲,不由的赶紧低下头,一副服罪的样子。

瑾王妃此时方慢慢的开口道:“昨日府中事情也实在太多太忙,又是凤檀的婚事,我许她们吃些酒席,谁知道就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是雅之和凤松两人太情不自禁了。”

这会子,又承认两人是情不自禁了。

云卿可不打算就让她在这里说两句云淡风轻的话,今日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不给点实际的东西,没有人会把她当回事。于是她的笑意更深,道:“昨日人员众多,府中最是忙碌的时候,有人趁着时候偷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了。”

这话听着像是帮着瑾王妃,实则是充满了指责。越是忙的时候就越是要注意,人多手乱,最容易出现意外,瑾王妃还让下人吃酒,这不是变相不想让人管这事,希望越乱越好吗?

望着瑾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瑾王妃终于知道什么是越说越错,她的面色微微一变,随后恢复如常,道:“这的确我的疏忽,没有管束好院子里的下人,让她们寻了空子,造成了此事。好在王爷觉得凤松和雅之适合,也算是成就一段佳话。”

她话里的服软并没有让瑾王的脸色变得有半毫松动,他的目光凝起,落到了陈妈妈的身上,眸光中含有一种杀伐果断,是久经沙场的人才有的那种魄力,“来人啊,将陈妈妈和碾玉拖下去各打六十大板,雅之院子里的所有丫鬟责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王妃,救救老奴啊!”陈妈妈本以为不过就是十到二十板子的事,哪知道是六十大板,这打下去能生生要了一条人命啊。

瑾王妃的脸色也煞白,陈妈妈是她身边的老人儿,是她从欧阳家出嫁就陪着她的,素来是她的心腹,这打陈妈妈就如同打了她的脸一般,但是她看了一眼瑾王的脸色,那阴晴不定的模样,代表着此时不能再惹他。

可是御凤松却觉得十分的难堪,算计人不成,反而被人算计,此时还要看自己母亲身边的人被处罚,这个御凤檀和他娶的这个女人一样都可恨到了极点!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自己!

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目光里迸射出一丝忿恨,拉长脖子喊道:“父王,你不能打母妃身边的老人,这让母妃有何里面,以后又怎么管理王府!”

------题外话------

明天两口子回门,哦累累……

☆、175

他的话是为了维护瑾王妃,却让瑾王妃的眉头一下几乎打成了结,就在这时,御凤檀挑起眉头,长长的眉毛斜飞入鬓,带起一抹不悦之色,“二弟!今日的事情并不是母妃的错,父王在这里只是为了给下人一个警告,以后不可以如此疏忽,此事已经不是一个小错,日后若再酿成大祸,可不比今日能私下解决,传到外人的口中就为时已晚!”

御凤松眉心攒动,含着一腔怒意反驳即将喷薄而出,在对上瑾王妃不赞同的眼神后,生生的吞到了肚子中。

瑾王妃见御凤松终于没有再说话,才缓缓的收回目光。今日这步算是走的彻彻底底的失败了,她用手拨开陈妈妈的手,冷眼望着云卿,眸光中透出一丝恨意,一字字道:“既然世子妃都这样说了,王爷自然是要处置你的,陈妈妈,昨夜之事是你所为不对,怨不得别人。等你回来后,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

“是啊。陈妈妈,这可不是小事,好在王妃仁慈,也只要你打六十大板就过了呢。”云卿声音和熙,面容上的笑容像是梨花般纯洁,丝毫不在意瑾王妃话里话外的挑拨之意,心中却是冰冷道:想让下人们怨恨她,她也不是傻子呢。

帮谁做事才挨打,这些下人自然是要明明白白知晓的。

陈妈妈和碾玉闻言眸中露出一丝惊讶,随即抬眼望着瑾王妃,但见她双目远望,根本就不打算求情的模样,也知道再没有办法改变,浑身颤抖着被人拖着拉到了院子里,开始执刑。

啪啪啪……木杖打在肉上的声音让人听了心惊胆颤,云卿眼底带着一丝冰冷笑意,瑾王行刑,自然是他身边的人去做,那些板子打的可是一点水分都没有,光听那惨叫声,可是丝毫做不得假的。

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云卿觉得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初在扬州时的日子,家里有刁奴的时候,可不都是这么收拾的吗?

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柔,落在了周围奴仆的眼中,却没有半点敢轻视的感觉,这个世子妃,不是个好欺的人啊。

瑾王在吩咐了处置下人之后,目光便移到了云卿的面上,昨晚拜堂时她盖了头巾,今日一早他因为找不到韩雅之,也没有来得及细看这个儿媳,此时望去,果真是有美一人,莹莹**。

这个儿媳除了美貌之外,另外一点也和他之前的看法一般。进门第一天就显示了不同于其他人的地方,识大体,又不是软弱可欺,该说话时便说话,虽然他已经看出来今天这件事的始末,但是这些年对于御凤松,他的确是有不足的地方,比起御凤檀来,也许他过多的倾心了,所以今次,他也不想让瑾王妃难看。

瑾王与御凤檀在半空中交接了一瞬,算是对云卿的认可,一旁的瑾王妃恍若没有看到这一眼,面上的惊色和怒色变成了微笑,望着云卿。

云卿看瑾王妃的笑容,但见她面上和气,然那长方形的双眸里依旧不减凌厉之气,唇角扯出来一抹笑容:“这个时辰本应该拜见父王和王妃的才是。”

瑾王点了点头,阴沉的面容这一刻才如云消散,缓缓道:“你进门第一日就让你看笑话了。”

云卿温婉的一笑,“云卿嫁给了世子,自然会将瑾王府当作自己的家看待的。”言外之意就是,她都是瑾王府的人了,这些事自然不会当作笑话看的,自家人的事自家人知道就好了。

瑾王很满意这个回答,也不管外面那受杖刑的两人,双眸如剑的在瑾王妃和御凤松的面上掠过,“今日的媳妇茶,还没喝吧。”

新娘子结婚的第二日要喝媳妇茶,有首诗是叫——新罗帐,喜登科,唤起娇儿慵无力,日上三竿。青绿叶,媳妇茶,敬上公婆羞煞脸,红袖遮拦。新娘敬茶给夫君的父母,意思就是自己成为了夫君家中的一份子,像是女儿一般。

云卿端着水中的茶,看着带着得体适宜的笑容的瑾王妃,这位婆婆会将她当女儿看吗?看今天的事儿,是绝对没有可能,不过她也不需要别人再将她当作女儿,她有自己的母亲疼爱就够了。

虽然出了早晨的那一幕,但是王府的下人手脚还是很麻利,很快就将一切都处理好。御凤松和韩雅之两人出了那样的事,也实在是无脸到人前,瑾王吩咐他们回了院子里。

瑾王将茶接了过来,深深的抿了一口,瑾王妃也同样接到唇边微微一抿,然后递了将茶摆到了一旁,笑吟吟的从身边丫鬟碧玥的手中拿了两只翠玉腊梅枝镶嵌金珠的手镯放在云卿的手中,“你今日嫁到了瑾王府,虽说是陛下赐婚的,又是郡主之尊,但希望你能好好的陪伴着凤檀,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

她话里话外讽刺云卿仗着身份高,倨傲无礼这也就罢了,毕竟云卿知道瑾王妃对她不欢迎,但是这送的礼物,却是让人太过意外了一点。

就连瑾王都在那腊梅枝上淡淡的瞥了一眼,眉头皱了皱。

梅花是四君子之一,听起来梅花精神是好的,可是送礼的时候,因为梅花和“霉”、“没”谐音,所以一般人都会选择避开含有梅花的礼物的。瑾王妃作为王府主母,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规矩。

尤其是刚才瑾王妃强调了‘开枝散叶’,再配合着‘没’字的手镯,真是意味深长了。

云卿低头看自己手中的手镯,显然瑾王妃这一举动,就是在给她下马威了。

欺负她没有是商家女,不懂词文吗?云卿淡淡的一笑,举着手镯和声道:“谢母妃的礼物。看到母妃所送的腊梅双镯,云卿不禁想起一首词——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自古梅兰竹菊被称为四君子,可见母妃对我寄予了莫大的希望,我一定会有不落于梅花的傲气,又有梅花坚硬不催的品质,照顾好世子,理好瑾王府的事务。”

云卿这番话一说出来,瑾王的眼底赞誉就更浓了,既不让自己难堪,也顾全了瑾王妃的体面,又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显露了才华,真正是一举四得。

瑾王妃此时心中的感想却和瑾王完全不同,她听到的是云卿所吟的诗词,写梅花的诗句有千万种,而这两句的意思是指一个人要想达到自己向往的目标,必须要努力,要有与之相配的才华,否则的话就是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