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晼红着脸，撇开头，心里甜蜜蜜的，面上却装作没听懂，悠闲地打量起他的办公室来。
“咦，这个……”
书架上放着一排相框，一张陆家的全家福，一张她的个人硬广照，一张他们俩的合影，是在她家的时候两个人手机拍摄的，也不知陆煊什么时候洗出来摆在这。另外还有一张，是幼儿园汇演活动的合影。
一群孩子穿着演出服，一张张天真可爱的笑脸。最前排中间是一男一女，正是她和陆煊，一个不到六岁，一个不到四岁，两人手牵着手，面对镜头，笑得无比灿烂，而她的魔法棒此时已经到了陆煊手里。
看来，演出结束时，她已经送出去了。
顾晼左看右看，绞尽脑汁想着，她和陆煊究竟是有一段怎样的过往，可再努力，脑子里也只冒出来一个小小地夸太裙子特别漂亮的男孩子模糊的影像。
陆煊从后抱住她，下巴在顾晼的头顶蹭了蹭，随手夺过相框，委屈说：“我一直记得你，可你却不记得我了。”
这不能怪她啊！那时，陆煊已经五岁半了，而她还不满四岁好吗，记忆力不能相提并论吧。而且，那年父母离婚，家里发生大事，她对这段时间的记忆都被此事填满了。
然而即便如此，听到陆煊这可怜又带着些遗憾的语气，顾晼依旧有几分愧疚，转过身来说：“你可以讲给我听，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呢？”
“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穿裙子，每次见你都是穿着很漂亮的公主裙，让我一度以为你是天上下来的仙子一样。”
顾晼噗嗤一笑，这话怎么感觉有点……额……中二？俗套？
“那时候你就喜欢画画，幼儿园有棵大槐树，你最喜欢坐在树下画。”
画画是因为何明义的陶冶，何明义虽是导演，确实学美术的，她还不会拿筷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拿画笔了。
“你长得好看，幼儿园的小朋友还不懂情爱，却也知道美丑，好多人想和你做朋友，和你一起玩。其中有不少男孩子。”
顾晼眨了眨眼睛，“这么说来，我从小就是万人迷。”
陆煊嘴角一抽，现在想起来，怎么觉得那群小屁孩那么讨厌呢！恩，他自动忽略掉了那会儿，自己也是个小屁孩。
“不过，你都不太搭理他们。我比较聪明，不打扰你，在树下安静地陪着你画，第三天，你就主动和我说话了，还说要和我做朋友。”
这么一想，陆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明智了，这么早就这么有手段把顾晼拐到手。当然，此处他再次忽略了前阵子刚开始追顾晼时的处处碰壁。
“有一天，另一个男孩子瞧着嫉妒，就过来骚扰你。”
嗯，骚扰，绝对是骚扰。陆煊咬牙，接着说，“他把你的洋娃娃扯坏了，还让你摔在地上。我和他打了起来，然后，有生以来，头一回被叫了家长。不过，我不亏，因为我的英勇身姿感动了你，你主动亲吻了我，一举捕获美人心。”
顾晼想，这大概就是陆煊之前说过的自己小时候曾吻过他的事，她狐疑地看向一脸得意的陆煊，“你确定是英勇的身姿？”
陆煊脸一僵，尴尬咳嗽两声转过头去。这一幕不知怎地，突然让顾晼有些熟悉，脑子里闪出一个画面。
小小地她垫着脚亲了陆煊一口，然后笑着跑开，再回头，便看到小小的陆煊整张脸都红透了，转身把头埋在身后人家长的怀里，死也不肯抬起来。
脑海中那个小小的陆煊和眼前人慢慢重合在一起，顾晼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陆煊的脸蛋，“说的这么好听，我怎么记得，有人羞得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陆煊一愣，“你……你记起来了？”
“记起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咳咳，那也不用是这样的一点点吧，可以记一些好点的东西吗？
陆煊目光闪烁躲避，清咳道：“过几天的酒会，你考虑好了吗？”
这话题转移地真是生硬。然而顾晼却不忍心揭穿他，“嗯，考虑好了，我随你去。”
陆煊欣喜万分，快走两步，从书架另一端取出一个四方盒子来，“太好了，那这东西就有用了，我老早就想送给你，一直都没机会。”
盒子一抽出来，连带着旁边的一本书骨碌碌滚落在地，顾晼弯身捡起来，本是想帮忙放回去，结果一眼看到了那扉页上偌大的书名：霸道总裁和他的十八岁小娇妻。
再看看掉下来的位子那一排。
《霸道总裁爱上我》，《总裁大人，请慢点疼》，《总裁，这是你掉落的胖次吗》……
陆煊身子一僵，小心地望过去，果然看到顾晼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和眼睛里诡异的光芒，迅速书本全部扫落，丢进下面的抽屉，然后一把关上，全程动作迅捷利落，一分钟内搞定，然后，面色平静，十分悠闲地说：“这些都是陈昊的，他喜欢看这些。嗯，他看书的爱好是比较诡异。”
顾晼满头黑线，亲，你知道你真得很不适合干这种事吗？你这紧张的语气和微红的耳根早已经出卖你了。
而且，你的专属总裁办公室，陈昊有几个胆子，敢把自己私人的这种东西放进来？尤其，瞧这一个个书名，如果是陈昊的，他又天天和陆煊呆在一起……
咳咳，这问题岂不是更大了！
顾晼看了陆煊好一会儿，这位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脑补的东西。
而且，这些书……
顾晼上下打量着陆煊，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他了呢？千万不要告诉她，这段时间陆煊对她使得招数都是从这些书里学来的，包括床上那些……
咳咳，顾晼面色一变，果断地决定不去追问，千万不能追问。这绝对是个尴尬的问题！
顾晼故作镇定，轻飘飘“哦”了一声，指着盒子说：“这是什么？”
轻松过关，陆煊舒了口气，将盒子打开，里头是礼服。沉浸娱乐圈三年多，顾晼一眼就认出来这是elie saab今年春夏高定秀上的主打仙裙。
淡蓝的色调，修身的剪裁，运用丝绸闪缎、带有独特花纹的雪纺、银丝流苏、精细的刺绣。既让人觉得仙气飘飘，又有一种让人心生敬畏的气度，符合elie saab一贯的奢华高贵，优雅迷人的风格。
华服美食，顾晼的最爱。她看得眼睛都直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飞熊电视艺术节的时候。”
那天，自己的裙子出了问题，陆煊也是在场的。顾晼恍然大悟，原来他当天就存了护她的心思，也付诸了行动，然而这条裙子还躺在这里，那么恐怕是当天裴佩来得太及时，让陆煊没了用武之地。
顾晼双手环上陆煊的脖子，热烈亲吻，“赏你的，这个礼物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