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2)

官场计中计 六月de雪 4337 字 1个月前

曾涛犹豫着说道:“任书记,程县长,听说青阳县对三千万的集资任务,是这样分配的,一千万按人头平均摊派,一千万由全县所有企业负责,剩下的一千万除了县财政消化以外,就由全县所有吃财政饭的人分摊,他们的集资方案搞出来都一个星期了,我们不管怎样,总得搞出一个方案来,先对地区有个交代吧。”

任钟信苦笑道:“老程,金恩华是什么意见?”

“不知道。”程建国双手一摊,“老程,恩华的态度很明确,绝对反对,即使他来个既不反对也不支持的态度,我们也没法完成这个集资任务啊。”

“程县长说得是,”曾涛犹担忧的说道,“我听说前几年青岭搞过一次教育集资,木河乡有个付乡长上门收集资款,被农民活活的打成半身不遂,现在大家说到集资,还谈之色变呢。”

任钟信点点头,起身笑道:“老程,我们去拜访拜访金大少爷吧。”

县委书记和县长一起,去一个付县长办公室谈工作,让任钟信心有苦涩,程建国是没有什么其他感觉的,两个人进去的时候,金恩华正对着桌上的青岭县地图,聚精会神的研究着什么,青岭县在地图上的形状,就象一个偌大的葫芦,上面的尖细部分,深深的嵌入到蔚蓝色的大海之中。

金恩华头也不抬,高声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两位领导啊,这集资款,要压死人啊。”

任钟信笑问:“恩华,你看地图干嘛。”

金恩华收起地图,乐呵呵的笑道:“承蒙地区领导的关照,我们青岭县荣幸的分到一个亿的集资款,我这不是为两位领导分忧吗,瞧瞧咱们青岭县的地面上,哪里藏着宝贝,明儿我找人挖去,呵呵。”

任钟信苦笑道:“金大少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呀。”

金恩华乐道:“老任,你是领导,一把手挂帅,我一定紧紧跟上,坚决执行你的指示。”

程建国笑着纠正道:“恩华,任书记不但是咱们青岭县的一把手,而且还是地委常委么,一手托两家,可以理解嘛。”

“唉,你们两个别挤兑了好伐?”任钟信各递了一支香烟,苦笑着说道,“江书记和刘专员是高手哦,一个常委的位置,就让我冲昏了头脑啊,我向两位检讨,现在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同舟共济嘛,你们要是不管,等翻了船,我把你们两个也拉下水去。”

说笑了一阵,程建国正色道:“任书记,我表个态,我们财政上可以出一千万,那些吃财政饭的人,除了离退休干部职工,其他人每人捐二个月的工资,马马虎虎也能凑个一千万,上面下拨的各专项资金,可以克扣个五百万,我这边所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你再逼我,我就只好把自己拿去卖了。”

“呸,你老程能值几个臭钱,”任钟信笑道,“要卖也得卖金大少爷么,人家的身价值十几亿呢。”

金恩华连连摇头,“老任,我们家的公司,虽然我做不了主,但出个五百万包在我身上,但是,你不能打开发区老板们的主意,他们能回归家乡不容易,甚至对我们政策上的朝令夕改心有余悸,如果我们现在冲人家口袋里捞钱,不但没来想来的不来了,就是这些已经扎根下来的老板,也会毫不犹豫的拍屁股走人,试想一下,没有了开发区,我们青岭还有什么值得炫耀。”

“是啊,对我们青岭来说,发展开发区是所有工作中的重中之重。”任钟信点着头,小心的说道,“恩华,地委常委会上,个别常委提出,能否和老板们协商一下,原来既有的优惠政策暂缓执行,这样,我们就可以解决相当一部分的集资款了。”

“老任,这不行。”金恩华断然说道,“咱们开发区是国家经贸委批准的,所有的政策也都是上头定的,白纸黑字签过协议,如果我们为了眼前一点点利益,就会影响开发区的进一步发展,这些老板们如果往上面一捅,你我不就是引火烧身吗?”

程建国也说道:“我同意恩华的看法,开发区这一块不能动,年初的修路集资事件的影响刚刚过去呢,我们千万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任钟信点点头,无奈的说道:“那就用老办法吧,按人头算,我们青岭一百万人口,每人十元,也能收个一千万,再让计生委和公安局等部门搞点罚没创收,各种收费项目往上调一调,象电费之类,价格也要往上涨一涨,总而言之,先把集资分解计划搞出来,地区可催了两次了。”

金恩华笑道:“领导啊,集资计划一定要搞得漂亮,至于具体行动,咱们不争先进,就跟着人家呗,嘿嘿,你以为他们不是在应付吗?”

315去老任家喝酒

棘手的工作,在非做不可的时候,人们已经总结出一条不成文的捷径,那就是先试点后铺开,由点及面,从局部到全面,青岭县的集资,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个工作具体是县府办主任曾涛负责的,选了两个乡试点,可惜乡村干部们不是省油的灯,乐呵着来参加会议,嚷着上级来试点,十有八九是好事,可一听说往外掏钱,不知谁嘀咕一声,大伙哗的开始骂街,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县府办的正付主任曾涛和戴玉林惊愕之际,有人喊了句“回家割晚稻喽”,与会的人便一轰而散。

听了曾涛的汇报,任钟信终于心里有了底,文章照做口号震天,上级的指示是要执行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也是必须的,紧急喊来程建国金恩华来了个临时碰头会,可程建国自从当上了县长,热情还在,积极性却消退了,装得更加的深沉,二把手的位置摆得挺正,大主意藏在心里,不痛不痒的小建议常挂嘴上,任钟信不好怪他,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么,金恩华这小子更邪门了,最近很少见到他的人影,谁也不知道他在忙啥,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一定要想方设法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程建国有意无意的说了些其他各县的消息,大家都在等看拖,又是晚稻的收割季节,总不能扔下农活搞运动吧,任钟信咬咬牙,同意了程建国的小建议,万事以农为重,秋收之后,干部群众都比较清闲,到那时再设法折腾折腾去,地委的批评和督促,暂且当作耳边的风天上的云。

任钟信放走程建国,却拉住了金恩华,这小子几次欲说还休的,心里准是有事,现在的青岭县,人家都说是三驾马车在主事,他这个县委书记是坐着的,程建国是中规中距站着的,金恩华才是那个提着缰绳扬着马鞭赶车的人,论出主意,这县委大院还真的没人能超过他,就连任钟信都常在心里自叹不如。

“呵,陪我喝酒去,”任钟信拍着金恩华的肩膀,亲切的说道,“恩华啊,自从你常住了海岸酒店,我的邻居少了一个,好冷清哦,连你嫂子都常念叨呢。”

金恩华心里一乐,“老任,谢谢你,也谢谢嫂子,要不你叫上嫂子,我在酒店请你们。”

“哎,你这是什么话,”任钟信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你金大少爷瞧不起我们这些穷光蛋呀。”

“老任,我怎么会呢,这县委大院,我就是忘了所有人,呵呵,也不能忘了你老任和嫂子的情意么。”金恩华客气的应着,心里却早想到余小艳身上去了,粗粗一算,快一个月没和人家温存了,怪想的哟。

任钟信笑道:“恩华,你嫂子不喜欢别人打扰,但对你可是另眼相看,她说我当地委常委一阵子了,也该请你一回了嘛。”

金恩华也笑着说:“老任,不瞒你说,嫂嫂做的菜太入口了,我也想呀,要不我就再去叨扰叨扰?”

“又见外了不是?”任钟信埋怨一句,还亲热的擂了金恩华一拳,“恩华,这青岭县里,我就觉得和你喝酒最痛快,不藏不掖酣畅淋漓,毫无保留尽情投入,总之,甭管别人怎么看,我老任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老任,我先谢了,”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想和你谈谈,有件事憋在我心里好久了呢。”

“好,下了班就来吧,今晚咱们再演一出一醉方休,哈哈。”

怎么说,余小艳也是给过自己的女人,何况那种特有的刺激是别的女人所没有的,不能亏了她呗,金恩华特意在下班后回了趟酒店,捎上一套香港那边过来的化妆品,喜孜孜的来到任钟信家的门前。

余小艳跑出来开门,金恩华分明看见了两汪春水,在桃花脸上翻波发光,余小艳有些气急,毛线衣下的两座小山在起伏不定,进门之际,金恩华装得从容端正,却被余小艳的纤手在臂上轻扭一下,呵呵,这女人怨着呢。

任钟信见到金恩华手上的精美盒子,客气道:“恩来,来就来嘛,还带东西干什么。”

金恩华将盒子递给余小艳,坐到沙发上笑道:“老任,你少噜嗦,这是我送给嫂子的,不关你的事,呵呵,我早和你们家小美丽说好了,她要是凭实力考上一中重点班,我出钱让她们娘俩游一回香港。”

“是吗,没我的份?”任钟信开心的笑着,“好好,没我份就没我份,只要小美丽不负重望,我保证到时候大开绿灯。”

余小艳飞快的烧菜上菜,每一次上菜都向金恩华投去一瞥,含情脉脉的,有些急切,一回生两回熟,少了最初的羞怯,多了追求的刺激,任钟信和金恩华先喝开了,也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恩华,我难啊。”任钟信一叹一息的,闷头喝着酒,“我是被胜利冲昏头脑了,这地委常委的位置不好坐哟,你说说,现在我是青岭人,还是天州人,江书记口口声声说要站在天州的全局考虑问题,他娘的,没有我们青岭这个局部,哪来他天州的全局。”

金恩华说道:“老任,辩证法我学得不好,不懂局部和全局的关系,我只知道,千万条小河细流的汇集,才能有长江的滚滚东流,无边的大海是由无数的滴水组成的,国家国家,当然是先国后家,但是,没有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会有家吗,会有国吗?这个问题从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们领导是站得高看得远,我们这些基层干部,千万不能站得高看得远,我们的基础是老百姓,眼里心里始终不能没有老百姓啊。”

两个人碰碰杯子,一干二净后,任钟信笑道:“恩华,今晚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任钟信是做事的人,你金恩华是琢磨事的人,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事,我希望你今晚能畅所欲言的吐出来,你要知道,这对我很重要。”

金恩华点点头,微笑着说道:“老任,我是想帮你,可是有些问题、、、、”

“哼,又来了是吧?”任钟信推心置腹的说道,“恩华,我理解你的顾虑,可是,王省长和我们家是世交,我不靠他还能靠谁?那个曾涛,在仙海县的时候,在我遭人陷害的危急关头,是他出手救了我,后来他在仙海不得志,这个恩我不得不报吧,我知道你对我接近方家心存芥蒂,可我也是奉命行事,在仙海县的那两年,我和方家是对着干的,可是王省长的指示,我不得不执行啊。”

余小艳端着最后一个菜上来,为两人的酒杯加满后也坐了下来,金恩华一瞅这桌子,心里就乐了。

三个人喝酒吃饭,当然用不着能坐八人的八仙桌,摆在客厅里也不雅观么,但原来的那张桌子确实有点旧有点小,今儿的这张崭新的四方木桌,油的暗红线发亮入眼,正是眼下青岭最流行的款式,它没有四只脚,却在桌面下多了个小立柜,多了个放酒的空间,却不方便坐着的人伸脚。

余小艳坐在角牌凳上,两只脚要么缩着,要么向两边分开,她看一眼金恩华已经红起来的脸,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分开了双腿,右边的那条,直伸到金恩华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