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要叫我周总了,还是叫我小周吧。”
“那我就托个大。赵处长笑,“小周跟你说实话吧。我和玫玫就像亲姐妹似的,有什么要姐帮忙的,只管说。当然,前提是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
周秘说:“我不会让您为难的。”就把要求说了。
赵处长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儿?”她还真怕周秘借着郝玫的关系,提出一些让她为难的要求。
赵处长先是喝了一口清酒润了润嗓子,然后开始给他讲起了招拍挂政策,这些本来就是对外公开的政策,只是她讲来更系统更体系化。
用了差不多1个小时,才把政策讲清楚,周秘受益匪浅。
赵处长这才笑着问,“你们鸿运是不是也打算竞争前海那块土地?”
周秘笑道:“果然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
“那你们这次可遇到对手了,朝阳对这宗地块势在必得,他们可是咱们全市数一数二的大财主。”
散场之后,赵处长回到家里,请来的月嫂已经哄她儿子睡了。她小心翼翼地看过儿子,看到她丈夫姜涛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姜涛之前也在体制内上班,后来辞职下海,经营一家工程设计院,倒也混得风生水起。
姜涛:“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有个应酬。”赵处长在丈夫旁边坐下,“玫玫的新男友,向我了解土地招拍挂程序。”
“玫玫的新男友?那个加州回来投资的小子?”
赵处长眼睛一亮;“你也知道他?”
“他现在风头正劲,是书记、市长的座上宾,谁不知道。”他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他问这个干吗,他们公司不是刚刚成立运营吗?”
赵处长无所谓地说:“还不是为了前海那宗土地,现在房地产这么赚钱,但凡有点实力的公司,谁不想插一手分一杯羹?”
姜涛脸色微变:“前海那块地,那不是留给朝阳的吗?”
“呿!”赵处长哼了一声,“怎么就是朝阳的自留地了?现在是市场经济、法治社会,价高者得。我看这块地朝阳能不能拿到,还真不好说呢。”
晚上,姜涛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什么呢,快睡吧。”赵处长迷迷糊糊嘀咕了一句。
姜涛一咬牙坐了起来,“我出去打个电话。”姜涛披衣下床,走去客厅。
高档住宅小区天安雅居。
邵义应酬完,刚睡下,就被急骤的电话铃声吵醒,翻身坐起,有些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谁呀?”
“是我,姜涛!”
“哦,是姜哥。”漫不经心的语气。“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听说了一件事……”
“是吗,还有这事?”邵义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姜哥,这份人情兄弟记在心里了。”邵义挂了电话。
从烟盒里掏出烟,塞进嘴里,点上吸了两口,又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自言自语恶狠狠说道:“姓周的,你他妈的是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邵义直接不睡觉了,抓起电话打给秘书:“叫工程部、财务部、策划部的负责人都到我家来,开会!”
秘书看了看表,“现在?”都这么晚了。
“就现在,让他们半个小时之内在我这里集合。”邵义直接挂了电话。
秘书骂了一句无奈地挂了电话,自打邵义上任副总以来,依山怡海项目交由他负责,他这个人官架子极大,整个朝阳被他搞得鸡飞狗跳,众人一片怨声载道。
不过如今邵义大权在握,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半个小时后,项目部、工程部、财务部的负责人全到了。他们忙了一天,刚刚回到家,有的人已经入睡,有的人正准备睡觉,都是满肚子怨言,但见到顶头上司邵义,人人又都堆起笑脸来。
工程部的童凯复是个泼皮滚刀肉的性子,推进工程项目非得这样性格的人不可。他先笑着说:“邵总,这么大晚上的,把咱们弄到您家里来,到底有什么好事?”
邵义瞪了他一眼:“好事?”他拍了拍桌子,“有人要在咱们背后捅刀子,你们竟然一点儿消息没得到?你们这么多年在公司到底是怎么混到这么高职务的,都是吃干饭的吗?”
他说话极不客气,众人都有些不高兴。论年龄,在座的都是他叔叔辈。论资历,他们在朝阳打拼的时候,邵义还在大学里风花雪月呢,不过人家背景深厚,有个好爹,现在人家是朝阳副总,依山怡海项目的总负责人,他们就得听他的。
朝阳是个大公司,人事复杂,派系林立。财务部的杜匀是朝阳老总薄仁夹袋中的人物,性子古板严谨,所以并不怎么怕邵义。他推了推眼镜,“邵总,到底出啥事了?”
“是啊,邵总,到底是咋个啦?”策划部的裴树是陕西人,平时就是一个逗比,为人蔫坏蔫坏的。
邵义这才把鸿运中国公司要加入土地竞拍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裴树撇撇嘴,“不就是多一个公司吗,那又怎么样,他们来不来,跟咱们争抢这宗地的企业还少了?”
“话不是这么说。鸿运和别的公司怎么能一样?”童凯复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手上,指尖烟雾袅袅升了起来,拿地这事儿归他们工程部负责,那些投标的企业全都被他摸了一遍底了,“鸿运是大公司,是王书记亲自引来的项目,光注册资金就有10亿美元,有足够的实力和咱们竞争,若他们一心要拿这块地,还真是麻烦。”
“10亿美元?又不是真的认缴了10亿美元。”杜匀慢条斯理地说:“真正认缴的数额不超过2亿美元。这应该就是他们公司全部的流动资金,前海的那块地,要拿下来,最少也得25亿,剩下的缺口他们怎么办?”鸿运成立的时候,薄仁就派他去打探过了,因此对鸿运的财务状况比较了解。
“真的?”邵义对这些却懵懵懂懂,“他们钱都拿不出来,凭什么跟咱们竞争?”
“那可说不准?”杜匀睨了他一眼:“没钱找银行啊,光是鸿运集团这块金字招牌就值50个亿。”
“我草,这么多!”裴树大惊小怪,吐沫星子横飞,溅了杜匀一脸。
杜匀厌恶地扯餐巾纸擦脸,“你他妈说话能不能不喷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