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傻姑又要悲伤的趋势,凌牧云不敢再继续深问,同时也觉得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就准备给傻姑调理精神。
“傻姑,你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什么时候?想一想你最开心时候的情景……”
“小时候娘哄傻姑睡觉,傻姑最高兴了……”
“傻姑,你讲是怎么哄傻姑睡觉的呀?”
“娘把傻姑抱在怀里,哼着歌儿给傻姑听,娘的怀里好暖和……”傻姑的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一丝幸福的微笑,嘴里哼哼了起来,“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
一边的黄蓉听她唱哄小孩睡觉的儿歌,心中初觉好笑,毕竟傻姑也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而且蓬头垢面,哼哼这种儿歌,实在有点不和谐的感觉。但听了一阵,只觉她歌声中情致缠绵,爱怜横溢,不觉痴了:“这是她娘当曰唱给她听的么?……我娘若不早死,是不是也会这样唱着哄我?”
正在全力调理傻姑精神的凌牧云并没有发现黄蓉的异状,眼见傻姑在他的引导下,精神陷入安乐状态之后,凌牧云脑海之中魔种跳动,精神念力如潮水般涌出,艹控着形成一股轻柔和缓的精神波动,趁着傻姑精神放松,毫无戒备的机会,悄悄的侵入到了傻姑的脑海之中。
随着凌牧云精神念力的侵入,傻姑的眼神越发的变得迷离起来,无数童年的景象开始涌现在她的眼前,幼时母亲喂她吃饭,哄她睡觉时的情景,父亲为她削刻木头玩具,陪着她嬉闹,给她当马骑的情景……许多都已经淡忘了的童年美妙情形开始一点点的重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她的脸上不自禁的浮现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这就是凌牧云的手段了,既然想要调理傻姑的精神,让她恢复心智,自然要首先找到她惊吓失常精神封闭的症结所在,因此她就以精神念力一点点的引出她对童年的回忆,从而循序脉络,一点点找到她恐惧的源头,然后帮她调理开解。
渐渐的,随着儿时记忆的不断涌现,一些不好的场景也逐渐涌现在了傻姑的心头,娘亲生病去世,爹爹常常离家,经常带着血迹甚至是伤痕回家,很少再陪她玩了。
爹爹在晚上练武,她也想学,可爹爹却说什么也不肯教,她求得急了爹爹就骂她。她不敢再求爹爹教她,而是在每天晚上爹爹练武的时候,偷偷的从床上爬起来偷看,然后在爹爹不在的时候自己偷着练……直到有一天,爹爹突然被坏人追着回来了,爹爹被坏人给打死了,虽然坏人也被爹爹给杀了,可爹爹死了,爹爹死了!爹爹再也不能起来和她说话了,无论她怎么摇动爹爹,可爹爹都不能再睁开眼睛对她说一句话!她好害怕,她不相信是真的,她不相信爹爹是真的死了!爹爹只是睡着了,一定还能再醒过来的……傻姑的精神剧烈的波动起来,脸上也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不可置信的神色,头剧烈的摇了起来,似乎想要将思绪从那段记忆中摆脱出来,不愿意再去想那段令她感觉到恐惧的回忆。
凌牧云见状急忙加大精神念力的输出,一边努力平复傻姑的恐惧的精神,一边还要防止不要压力过大对傻姑的精神造成什么伤害。
感受到傻姑的精神似乎有要逃避这段记忆的意思,凌牧云也连忙阻止,不是凌牧云残忍,非要让她重温这段令她感到恐惧的记忆。只是傻姑的心智残缺其实就是因为过度恐惧而在精神上自我封闭,这才造成了今天这种结果。
想要让她恢复正常的心智,就只有让她慢慢的承受,学会平静的接受这段记忆,唯有如此,她精神上深层次的自我封闭才能被打开,从而恢复正常的心智,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这对凌牧云来说是一个极为辛苦和艰难的过程,这种精神层面的治疗是要冒极大风险的,容不得有半点的疏漏和闪失,只要稍微出一点差错,都可能造成无法补救的伤害,届时他不但不能将傻姑的精神调理正常,反倒还可能害了她,让其成为真正的傻子白痴!
这是凌牧云所无论如何不能够接受的,一旦那样,他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心怀内疚是免不了的,甚至可能成为他的心结,造成他心灵上的破绽,阻碍他向更高的武道境界晋升!
所以凌牧云可说是将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了对傻姑的治疗之中,小心翼翼的平复着傻姑异常的精神波动,一旦傻姑的精神出现一丝紊乱的迹象,他的精神念力便会及时赶到,安抚调理。凌牧云的精神力虽然远比傻姑来得强大,但这种治疗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应付起来也是极为的吃力。
眼见凌牧云一脸凝重,额头之上汗水直往下淌,黄蓉也是屏气凝神,一脸紧张,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想要给凌牧云擦擦汗,却又怕干扰到凌牧云,影响了他的施法。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一阵马蹄声隐隐传来,黄蓉侧耳倾听,她自得凌牧云传功之后,内功修练有成,耳力也比从前强了许多,虽然距离还很远,她就已经听出奔驰的非止一骑。又过一阵,蹄声渐响,黄蓉这才听得真了一些:“约有二三十骑的样子,听声音怎么是奔着牛家村这里来了。”
凌牧云也听到了这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心中不禁一动,牛家村虽然位于临安城外,村中之民却大多以渔耕打猎为生,并没有什么富户,并无人家养有马匹,也就是说,来人并非是牛家村之人。然而牛家村虽然有通往临安的道路,却不是什么进出临安的交通要冲,除了牛家村本地村民,鲜少有人路过此地,来的这些又会是什么人呢?
凌牧云这么一想,难免有些分心,傻姑原本已经被安抚得逐渐恢复稳定的精神顿时重新紊乱起来,有要躁动抗拒的趋势,凌牧云心中一惊,连忙施展出从周伯通那里学来的分心二用之法,魔种全力调动精神念力,调理傻姑精神,自己则分心探听外面动静。
黄蓉听着渐渐临近的马蹄声响,看到身旁还在全神为傻姑调理精神的凌牧云,黄蓉心念一动,迈步就向门口走去。虽然还不知道正向此地疾驰而来的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她都不能让这些人惊扰到她云哥哥,如果只是路过,那自然最好,但若是来者不善,那也需先得过了她这一关!
黄蓉走到门外,只见远远有二三十骑从远处奔来,三骑在前面跑,后面有十几骑在后面追赶。
令黄蓉感到意外的是前面三匹马上的三名骑士她竟然都认识,当先一骑正是前番在金国中都分别之后再就没见过面的郭靖,在他身后的两匹马上则坐着两名女子,一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是与郭靖定下婚约的穆念慈,另外一个则在三十出头的年纪,是郭靖的七师父,江南七怪中排行在末的越女剑韩小莹。
只是此时三人的情况似乎是不太妙,郭靖和穆念慈两人的身上俱是血迹斑斑,远远的也看不清是别人的鲜血还是他们自己受伤所流的鲜血。韩小莹似乎是受了重伤,伏在马背之上,随着胯下坐骑奔驰,身子也是摇摇晃晃,好像随时有可能摔下去一般。
郭靖胯下所骑的小红马本是世上罕见的汗血宝马,直可追风逐电,想要甩开后面的追兵本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为了兼顾穆念慈和韩小莹,不敢纵马尽情而奔,这才被后面追兵紧紧咬住,甩之不脱。
在后面追赶的追兵为首的一个披头散发头戴金箍,一身头陀打扮,身材矮胖,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在这头陀的身后,跟着十几名身穿皮甲手持弓箭弯刀的武士,看情形似乎是军兵,只是衣甲颜色各异,也没有个统一的颜色样式,既不像是宋国的军兵,也不像是金国的军兵,却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边追还一边不断的向着郭靖等人射箭。
这些军兵虽然都是骑马奔射,箭却都射得相当精准,穆念慈等人都是一边骑马奔驰一边挥舞马鞭拨打雕翎,否则早就被射落马下了。
就在这时,忽听半空中一声啼鸣,两头白羽大雕从半空中扑击而下,一双如金铁般的鹰爪向着后面追赶的那十几名追兵迅猛抓落。顿时惨叫之声响起,两名武士直接被突然袭击而下的大雕抓破了面门,跌下马背摔死。
其他武士顿时大呼小叫,弯弓向着那两只大雕射去,只是那两只大雕却显得甚有灵姓,一抓得手之后便即振翅高飞,直接向着在一众武士的后方飞去,众武士想要射杀它们,必须转身才行。而等他们转过身来射向大雕之时,那两只大雕已经高飞而起,众武士仓促间射出的箭矢纷纷落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