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坐在那里,若不是嘴中的烟一明一灭,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夜色灰暗。
车上的烟灰杯中积了一杯的烟头,他伸手再去拿只摸到一个空烟盒。
姜祈星顿时烦燥起来,满车子找烟,没有找到,却摸到几瓶烈酒。
是管家说今晚连家请客,让他拿几瓶好酒去,他带上了车,到餐厅却忘记取出来。
高层处,厚重的窗帘挡不住里边的光。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牧夏汐站在浴室里任由水这么冲下来,不断地冲刷着她的身体,冲刷着她的脸,冰冷的水滑过肌肤,让她冷得打颤,脑袋却无比清醒。
从浴室中走出来,牧夏汐赤脚踩地上,穿着浴袍擦着一头湿发。
她这房子是一室一厅,一共才七十个平方,拒绝了哥哥要给她的大房子,她不是不想要,是有些恐惧。她害怕住的地方太大太空洞,她需要空间小一点,然后把这里填填满,这种行为就如同她喜欢上用凉水洗澡,这种冰冷刺骨的感觉令她觉得自己还活着,还可以努力地生
活。
房间里亮着小灯。
牧夏汐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来,面前的地上摆着一束玫瑰,一条钻石项链,是连昊送她回来时送的。
他说,下一次可以名正言顺地送戒指了。
牧夏汐和连昊说不上多熟,但小时候也是一块玩过的,连昊是个很温柔的人,举止绅士,说什么话都恰到好处,不会令人不舒服。
任何人和这样一个男人交待,都找不到不满的地方。
牧夏汐披着一头湿发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面前鲜嫩欲滴的玫瑰,神情恍惚,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有一次到了下班时间,她去茶水间倒水,透过窗户望见了路边的男人。
他靠在车门前,静静地等在那里,嘴里含着一根烟。
是姜祈星。
当时,她手中的咖啡泼了自己一脚,下班的时候特别狼狈。
后来,每次到下班时间,她都会去茶水间给自己泡一杯咖啡,无一例外地在窗边看到那个身影……
有时候他呆的时间短,有时候他呆的时间长。
这个时间取决她是不是加班。
“砰砰砰。”
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牧夏汐猛地被拉回现实,吓得缩了缩身子,自从去年遭遇家庭变故后,她的胆子就不大了。
她白着脸站起来,从床头取上手机,一边在上面快速地拨出一串号码,准备有什么不对就立刻打过去,一边走到客厅,双眼恐惧地看着门。
有门铃的,这人为什么要敲门敲得这么大声?
牧夏汐攥着手机走到门口,按亮墙边的屏幕,屏幕中出现她门口走廊的监控画面,画面是一张不陌生的脸。
她呆了下,手机掉落在地上都没顾上捡,连忙伸手打开门,震惊地看着外面的男人,“你怎么弄成这样?”
姜祈星站在门口,单手抵着额头靠着墙,站得不是很直,浑身的血腥味和酒味,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浓烈得让牧夏汐直皱眉。听到她的声音,姜祈星慢慢放下手,一双腥红的眼定定地看着她,看不出什么情绪,嘴唇抿着,嘴角的血黏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