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婴儿床,我也订好了,实木全手工,很快能到。”
“江娆,你别这样。”
林宜看不下去。“我都准备好了,我什么都不争,我带自己女儿去国外,我连事业都不要了……为什么,为什么?”江娆说着说着忽然颤抖起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拔了输液管,血从
针孔处不断渗出来。
“江娆你干什么?”
林宜震惊地睁大眼,连忙站起来去按住她。
江娆情绪激动地挣扎,字字句句都是自我厌弃,“是我没用,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我不治,孩子都没了,我还治什么。”
“……”
“我要找他,我要杀了他,我要和他同归于尽,他凭什么要了我孩子的命!凭什么!”江娆掀开被子就要下来,脸色白得如同一张纸。
“江娆你别这样,你这么年轻怕什么没孩子,先顾好自己。”林宜拥抱住她,不让她乱动。
“再来一个都不是这个了!”江娆整个人变得歇斯底里的,用尽力气去推她,眼睛通红,
林宜没有防备,被推得往后退一步,撞在椅子上,手臂上红了一块。
见状,江娆呆了呆,反应过来自己的激烈,眼泪不断往下掉,痛苦地抱住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怪你。”
“小宜,我真的好失败,为什么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我真的该死,真的该死。”
江娆痛苦地低下头去,将头完进埋进被子里,身体一阵一阵地发抖。
她的情绪已经激动到没人能劝得了,林宜知道自己也劝不了,只能找来医生。
医生给打了一针,江娆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终于能安静地重新插上输液管。
病房中,江娆睡着了,脸上的泪迹还未干,林宜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像被什么梗住一样难受极了。林宜见过两个人没了孩子,肖新露自己设计的时候,她只觉得这女人残忍,没有别的感觉,可现在江娆没了孩子,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期待的干女儿再也不会来到这个
世界上。
她以为的那个漂亮可爱的孩子再也没有可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她面前。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有一个生命属于你又失去的感觉!你根本不知道这种痛!”
“我应寒年无父无母,孑然一人,还以为能有个心爱之人,有个孩子圆满,没想到到头来是一场空。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么?”
“我问你,你知道怀孕的时候,有没有过一丝的喜悦,有没有想过告诉我,哪怕只是一秒的念头?”
“合不合适是孩子选的,不是你!如果你没有吃药,这个时候我孩子的胎心已经跳得很强健了!再过几个月,他就能鲜活地来到这世界上!”
……
真的很痛吗?
林宜站在那里,好像一点一点明白了。
痛的,真得是痛的。
期待过,才会被伤得那么彻底。
所以应寒年一直在被一个误会折磨着。看着病床上死气沉沉的江娆,林宜忽然开始害怕,害怕应寒年将这个误会一直一直悬在心头,深陷在痛楚里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