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听完,已经传来一声大笑声:“笨日则,是‘粒’‘粒’皆辛苦!”他咬字清楚的教着小娃娃。
被爸爸笑骂了“笨”字,小娃娃不依了,又好认真的重新开始念:“锄禾日当午——”
当小娃娃都正确的念完了粒粒皆辛苦,做妈妈的,还在好苦恼,好勤奋地奋笔着。
“让我看看,你妈妈写到哪里了——”他笑了一下,喊“停”,嗖得抽走了阿依面前的白纸。
然后,他啧啧称赞,“妈妈今天错别字少了好多啊!”
被他夸得阿依红了脸,急忙想去夺。
“拿笔来。”但是,他反而这样吩咐。
阿依以为他要记什么,急急将自己手中的铅笔双手递给他。
他用力气不太足,但已经能成功握稳笔的手,一笔一划着:“阿依,是‘锄’不是‘助’,还有‘禾’字下面没有一横……”他教她写字。
“我又写错了?”阿依红着脸,很局促。
两个人靠得很近,两颗脑袋,几乎挨在一起。
“懂了吗?”他别过脸,看着她,笑里有柔,鼓励着,“好好去练习一下,不要太心急,你做得很好!”
她的脚步顿在病房门口,直勾勾地看着那一幕。
又是“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场景。
一抹酸涩的妒意,蓦地滑过她的心间。
“啊,宁小姐,你来了?”阿依先看到她,慌忙收拾床上的文具。
他抬眸,看到她,笑容转淡。
“你又来了?”很客套、很礼貌,很疏离。
“是啊,来还你钱。”她从皮包里又抽出三千块,放在桌子上。
每一次来病房,她都会还一点。
“其实,我不等钱用。等你以后有钱了,可以一次性还给我。”他看着那薄薄一叠现金,有点无奈。
这样的还法,不觉得很麻烦?
“我喜欢分批还,这样负担轻一点。”她面无表情。
“或者,你直接转到我银行卡里?”他提议。
“我没网银,不想每次花时间跑银行。”她马上拒绝。
那跑医院,不更麻烦?
他叹口气,“宁夜,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只专心看着一个人?”不要来骚扰他,可以吗?
她的脸色,一阵发白。
她在学,所以,她来这里,但是显然,他很不想见到她。
气氛,有点微僵。
“咳,我抱日则出去一下。”阿依尴尬的急忙起身,想抱过儿子。
“不用了,阿依,我累了,想睡觉,你先帮我擦身体。”他躺回被窝,淡声制止。
他的逐客令,下得那么明显。
宁夜缓慢地站了起来,但是脚步,怎么也迈不开。
男人不爱了,真冷酷。
闻言,阿依急忙去打热水。
“你回去吧,就快结婚的人,别老跑医院,会沾上晦气。”见她还不走,他干脆地讲。
“她帮你洗澡?她帮你擦身体?”但是,她不走,她一步也无法离开。
她问得平静,言语里的嫉妒,却那么明显,毫不掩饰。
展岩觉得,有点头痛。
而端着热水的阿依,直接僵在身后。
“她是我的看护。”他真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居然还得解释这些。
“看护就可以碰身体吗?看护就可以哪里都碰吗?”她冷冷问。
她口吻太……酸,让他怔住了。
“我、我、我还是先出去吧!”阿依急忙抱住好奇张望的日则,匆匆回避。
气氛,又僵住了。
“宁夜,别闹成这样,不好看,真的不好看。”他无奈了。
有种……有种拿她没办法的感觉。
“我帮你洗吧。”宁夜脱下了外套,不由分说,挽起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