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诛鹤 柳满坡 2670 字 14天前

这是只有经了金雪里的手才能有的方子,与棫木皮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收口止血。

东青鹤想到此,一伸手就把常嘉赐揽到了身前,牢牢抱住他笑道:“你是特意为此去日部的?”想给他治伤吗?

常嘉赐面皮一抽,推了两把他的胸口想脱出身来,然而试了几回反而被这家伙越抱越紧,常嘉赐愤懑:“少自作多情,哪轮得到我给你操心,后头不有的是红粉娇娘为你牵肠挂肚么,而且就东门主现下了不得的情形,都要飞升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伤又算得了什么……”

常嘉赐嘴硬一分,东青鹤的笑意便深一分,离常嘉赐的距离也更近一寸,近到抵得对方退无可退,常嘉赐总算闭上了嘴,倒是那双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里面充斥的不甘有之,含恨有之,怒中带了丝浅酸,酸中又夹杂了绵的情谊更有之,看得东青鹤心口就更有好几瓣羽毛轻挠一样,刺刺痒痒得他再忍不住的低头贴上了对方的唇。

本以为定是要受到一番抵抗,哪回不这样,结果这一次常嘉赐却只在初时僵了一下后竟未有挣动的任东青鹤予取予求了。

他不知刚才在日部尝了什么药材,嘴里还带了丝苦味,苦里又有种微凉,让东青鹤舌尖一触就觉微麻了起来,而彼此间口腔内的湿热含混起这种麻凉只让人觉得水火交融一般,加之常嘉赐千载难逢的顺从,都使东青鹤淡然的心一下一下动如擂鼓的打在他的心口,也顺着相贴的胸膛,震到了常嘉赐。

常嘉赐只觉两人纠缠得更深了,腰上的手也越收越紧,魂魄都要被东青鹤从嘴巴里吸出去了,他神思昏沉,只能努力鼻翼翕张着呼吸,直到舌头被翻动着酸麻不已的时候终于被眼前的人放开了。

然而一眼看过去的常嘉赐就对上东青鹤一双深沉隐忍的眸子,那眼底浓浓的压抑幽色看得常嘉赐心里一惊,竟吓得直接低头把脑袋顶在了对方的胸口。

东青鹤的气息竟比常嘉赐更急了两分,他只觉丹田处又有些翻涌,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慢慢平复。

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来解释自己的失控,忽然耳边低低地飘来了一句话,让东青鹤整个人怔了一下。

有一瞬间,我们向来了不得的东门主竟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直到怀里的人又重复了一遍他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常嘉赐说得很轻,但很慢很认真。

他说:“谢谢你……”

这些时日他依旧怨怪,依旧跋扈,依旧一如往常那般不给东青鹤好脸色,但是妘姒的这件事,常嘉赐却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他知道东青鹤的为难,也知道门内的种种非议,更知道东青鹤心里一定对此有满肚子的疑问,可是这个人什么都没说,原本以为他今日终于憋不住寻过去想旁敲侧击,结果从回来到现在,他依然是只字不提。

常嘉赐向来记仇,也早已不信所谓毫无回报的恩惠,可是妘姒不一样,谁害她常嘉赐绝不放过,谁救她他常嘉赐也无法无视。

撇去曾时的那些恩怨情仇,东青鹤的这份情,他常嘉赐领了。

只不过话出口后,常嘉赐还是有些羞愤,尤其是半晌都没听见东青鹤的回答,常嘉赐刚要抬头生气,后脑勺却被一只手摁着压回了身前的胸膛。

然后他听见东青鹤温柔的说:“其实,只要你想做的,你告诉我,我总会帮你的……”

常嘉赐心头一颤,一时竟无言以对。

东青鹤又道:“所以……你会告诉我吗?”那些过去的种种,那些受得苦,那些隐忍的伤心还有心怀的恨意。

常嘉赐闭起眼,偷偷握紧了双拳,有一刻他的嘴唇蠕动似要脱口而出点什么,可是最后,他给与东青鹤的仍是只有沉默。

感觉到怀里人隐隐的颤抖,东青鹤心疼的叹了口气。

“没事儿……以后再说也可以。嘉赐,我只想希望你记得,日后无论发生事,无论遇见什么难关、什么变数,我都在这儿,你不会只有一个人的,不会。”

就在东青鹤以为常嘉赐不会回答时,却听见一道飘忽的嗓音怯怯地反问了一句。

“……真的吗?你、你都会陪着我,会一直在?”

东青鹤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郑重道:“真的,只要你不走,我就永远陪着你……”

第八十六章

幽鸩忽然来得这一出, 伤了小门派的根基, 更伤了大门派的脸面,光就青鹤门来看, 不少长老都气怒得厉害, 因而之后出手也比较狠。

听说慕容骄阳又抓了一批魔修回来, 今日正巧得闲的常嘉赐便赶往了星部。路上远远便瞧见一个人也在往那处去,步伐慢慢, 姿态倒是悠闲。

听着身后动静, 那人回过了头来。

竟然是未穷。

常嘉赐听说了他的伤势,此刻见到那人脸面还是发白清虚的, 不由皱了皱眉头。

未穷却笑了起来, 那笑容一如往常, 不见丝毫颓色,反倒当先问候起常嘉赐。

“你的伤还好吗?”

常嘉赐道:“你还是先惦念下你自己吧。”

未穷索性笑出了声:“我能如何,惦念不惦念都一样。”

常嘉赐细细的打量对方,似想看清他是真宽怀还是假爽快, 目光却被未穷对了个正着。

“你莫要担心我, 有没有修为我都是闲人一个, 门主照拂我,还愿给我在门里挂个长老的名号,那我便却之不恭,反正也一样只是养养鸟喂喂猴的,没什么不同,若他以后寻到更好的人了, 这位子随时拿去就是。”未穷自得其乐道。

常嘉赐未应声,脑海里只是掠过第一次见对方那人救自己时使得一手潇洒的功夫,如今一切却都成泡影,同为修真之人,常嘉赐怎么会不明白那对未穷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低下头,在未穷带笑的眼里向他抬起了袖口,指了指腕上盘着的小蛇问:“既如此,那你这养鸟喂猴的本事可不能再丢了,你看看这个,我养了它快半个月,它为什么半点儿都不长个?烈蛇最大不是可及腰粗么?”

未穷听常嘉赐转了话头,笑得更深了:“你可知烈蛇乃是魔道凶兽,它和魔修一样,以生灵为食,你不放它出去捕猎,它如何能长个儿?”

“那它吃些什么最补?”

“它什么都吃,最补的自然是人。”

见常嘉赐还真颦眉思忖了起来,未穷无奈道:“抓些野鸡野兔喂喂也可。”

“那得喂到什么时候去……”常嘉赐低声咕哝着,二人已到了星部。

一进门就看见慕容骄阳站着,秋暮望坐着,而两人面前则跪了一排被缚妖链五花大绑的魔修。

秋暮望的脸色和未穷有的一比,显然也是没有全恢复就气不得的亲自来插手了,抬眼见到他们,秋暮望示意几个弟子给未穷搬了把椅子。

常嘉赐则走到角落的鱼邈身边,问:“审得如何了?”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慕容骄阳已允诺鱼邈正式进了辰部,不过却没有收他做徒,传言是嫌弃人太笨,但辰部弟子该教的东西却还是教予了他,而且教得还颇为细致,就是没少生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