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怕师亦光,是因为董事长根本对他没有恶意, 有攻击倾向的猛兽近距离下压迫感真的好大,狮子扑过来的时候, 地面都动了动。
向导也彻底紧张了,他连忙叫两个人下来, 他要采取紧急措施了。
人家地头老大惹不起,杜若愚钻进车里,扯了扯师亦光的衣服,叫他也下来。
可是师亦光没有动,继续盯着狮子,狮子也瞪着他,两只一个在高处,一个在地面,互相对峙。
杜若愚连连拉师亦光的裤腰带,说:“快进车里,别把它激怒了。”
师亦光的目光没有从狮子的身上离开过,他说:“怕它什么。”
哇,向导都要暴走了,可是师亦光还在那里跟狮子杠,难不成他还要变身出去打一架吗?
杜若愚见过野生雄狮因为领地互殴的图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可以那样的。
杜若愚灵机一动,对师亦光说:“这小雄狮愣头青也不容易,你就让让人家呗。”
师亦光听了,这才矮身回到车里,向导立刻把车顶放了下来。
师亦光不服气地说:“我是让着它的。”
好好好,董事长最大度了,不会跟一只动物斤斤计较。
雄狮见对手突然没了,在车前面来回转悠了几圈,然后才转过身,继续走他的路。
向导见狮子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跟夫夫两介绍,这种鬃毛浅的雄狮一般都是刚成年,它被赶出狮群,在大草原上独自闯荡,争取找到机会入侵别的狮群,与其他雄狮决战,胜利之后才可以拥有雌狮繁衍自己的后代。雄狮的一生充满了挑战与被挑战,激昂也很残酷,很多狮子被淘汰了,只有少数的精英才能成为狮群最后的王者。
刚才那只年轻的雄狮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所以发了怒,说起这点向导很不解,一般情况下狮子对坐在车里的人们没有什么兴趣,不会主动攻击,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杜若愚听了不敢吭声,师亦光则是哼了一声。
这个插曲算是有惊无险,他们回程的途中继续慢悠悠地沿路看动物,他们看到一种大鸟,头后面长着好多冠羽,跟在头发里插着羽毛笔似的,向导说那是secretary bird,头上带着笔,跑步的声音跟打字机一样。
杜若愚听了一愣。
师亦光乐了:“秘书鸟,我还以为秘书是一种鱼。”
杜若愚气鼓鼓地说:“我马上就要去分公司当经理了。”
“哦,经理鱼。”
“……”
他们从马赛马拉回来之后,立刻就出发去了邻国坦桑尼亚。
他们去了传说中的冥湖特纳龙湖去看火烈鸟,成百上千的粉色大鸟铺满了盐碱湖,雄鸟在湖面上来回跳着求偶舞,好像一团红霞覆盖在天与湖之间。它们起飞的时候,粉云急速上升把天都染红了,场面非常壮丽。
然后两个人又去看了非洲屋脊乞力马扎罗山,长着合欢树的草原上有动物群不时地路过,它们身后非洲最高的山脉若隐若现,杜若愚拿着望远镜看赤道火山顶上像白线一样的万年冰川。
杜若愚微微有些动容,他喜欢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也看过他的《乞力马扎罗的雪》。
“西峰顶附近有一具风干冰冻的花豹尸体,没人知道,花豹在这么高的地方来做什么。”
师亦光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复述着书籍里的文字,看向杜若愚。
杜若愚朝他一笑。
老人梦中的狮子,与乞力马扎罗山上的豹子,似乎都代表着什么。
可现在杜若愚不想去探究那些了,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与师亦光眼里有着同样的风景,他们心意相通。
杜若愚忍不住勾住师亦光的脖子,把嘴唇送了上去。
师亦光立刻响应他的主动,抱住他和他接吻。
杜若愚想,什么是浪漫,在野性而壮美的大草原上,以火山雪顶为背景,和自己心爱的交换一个深切的吻,大概这就是浪漫吧。
师亦光说接下来他们要去塞伦盖蒂看动物大迁徙,他们在草原的帐篷别墅里住下。
杜若愚没想到在荒野草原上还有这种豪华的帐篷,每个帐篷都有面积宽广的观景平台,平台上还有无边泳池,旁边有泡泡按摩浴缸,帐篷的侧壁可以自动打开,形成视野极佳的开放式空间,可以躺在中间看草原日出与日落。
还有私人管家为他们提供服务,亲切地向杜若愚询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的。
这一路上每到一个地方都是车接车送,总有向导和保安陪着他们,他们四处游玩很是轻松,住的地方也都是当地最好的,精致舒适,一点苦头都没吃。
杜若愚不由地想,果然还是钱能使鬼推磨……隔着小半个地球,只要有钱还是可以享受。
他们在晚上享用了篝火晚餐之后,杜若愚躺在帐篷里的大床上小憩。
师亦光彻底不再压抑,每一餐吃好多哦,烤肉可以吃好几份,牛排也没断过,杜若愚感觉他把旁边的黑人侍者都吓到了,这个中国人为什么能吃这么多。
杜若愚有点忧心,回家之后董事长吃不够自己做的饭怎么办。
他躺着胡思乱想,帐篷之外远远地传来各种野生动物的声音,杜若愚睁开眼睛,看着帐篷外的地灯与篝火,觉得这真是太奇妙了。
冷不防师亦光手撑着床直勾勾地在旁边看着他。
“怎么了?”杜若愚连忙起身问,师亦光的神色有点不对劲。
新任董事长的眼睛被地灯照得有点泛金,就像狮子的瞳孔一样,他说:“我出去一会,你在这里等等。”
杜若愚疑惑地问:“你要去哪里?管家说要晚间要离开帐篷要保安陪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