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

丁汝昌喝道，“朝廷大佬之间的事情，岂是你我能够掺和进去的？”

丁汝昌交代了一番，离开了旅顺口，赶奔京城请罪。

刘步蟾与杨用霖等人郁闷不已，没有了丁汝昌，北洋水师就等于没有了主心骨啊，旅顺口真的安全吗？只怕未必，旅顺口对于大清，对于日本来说，太重要了，日本人不会不明白，如果不拿下旅顺口，一旦日本进逼山海关，旅顺口的清军随时可以向着日本背后捅上一刀子啊，哪怕是耽延些时日，日军也会先行解决掉旅顺口这个大麻烦的。

“子香兄，大清国祚将尽，你即便是气愤，又有什么用？”

袁啸淡淡说道。

刘步蟾皱皱眉头，答道：“剑歌老弟，话不要乱说，什么国祚将尽？这可是大逆不道！”

袁啸冷笑道：“子香兄，什么大逆不道？天道有常，从三皇五帝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个朝代不都是三两百年，就要更换一次？有的甚至不过三五十年，一旦国运衰颓，必然是外有强敌，内有奸佞，百姓潦倒，民乱不知，你可是留过洋的，你倒是给我说说，现在大清国哪一点，不符合国祚将尽这个事实？奸臣佞臣有之、民生凋敝有之；民乱不止有之；至于强敌，从鸦片战争开始到现在，列强欺凌我们可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连特么的小日本都打到我们头上了！你倒是说说，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一语中的？”

刘步蟾脸色一滞，闷声道：“剑歌，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但是我只知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尽忠国事，殒身不恤！”

“糊涂！”

袁啸喝道，“食君之禄？你的俸禄是哪里来的？是朝廷的吗？朝廷的钱粮又是哪里的？还不是千千万万老百姓的民脂民膏？你们这些官员吃的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应该为老百姓分忧，而不是为朝廷分忧！尽忠国事，殒身不恤？那是愚忠！你眼里的国，不过就是这个风雨飘摇、腐朽不堪的朝廷！国是什么？不是坐龙椅的皇上，不是坐江山的朝廷，是万里锦绣江山，是亿万华夏同胞！是中华五千年不灭的道统！道统！是炎黄祖先留下的血脉，血脉！”

刘步蟾心头一跳，有些发慌，看看一旁的杨用霖，杨用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被袁啸的话给吓住了，大逆不道，真的是大逆不道啊，这要是退回一百多年，是要直接被刨了祖坟的！

袁啸步步紧逼，接着喝道：“子香，雨臣，你们都是留过洋的，西洋提倡的国家，民族，是什么？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西洋的体制、精神、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孰是孰非，难道还要我在提醒你们吗？你们是愿意跟着朝廷，一起向着日本人，向着其他列强摇尾乞和，永堕沉沦；还是愿意保住中华的道统，炎黄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