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韬感觉到一阵无语，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推翻朝廷，改朝换代，哪里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不过，他的理想比起洪秀全杨秀清来要高尚的多了，那就是两个神棍，蛊惑人心在行，一年到头就知道吃喝玩乐，哪里管得上百姓苍生的死活？

“剑歌，不得不说，你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太平天国是靠着歪门邪道聚拢人心，但是刚刚开始的时候，还真的是很管用的，起码农民愚昧无知，很容易就会钻进来，死心塌地的跟随着扯旗造反，可是你呢，你靠什么凝聚人心？再造一个拜上帝教？”

王韬问道。

“信念！”

袁啸沉声道：“兰卿公，您也知道，歪门邪道可以成功一时，却不能一直行得通，老百姓总有觉醒的时候，什么拜上帝教，白莲教，红莲教，都不过是风云一时，真正能够让人凝聚在一起的，只有信念！”

“什么信念？”

袁啸昂声道：“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内修和政，外御强虏，够不够？”

王韬心头大震，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说的是要重立汉家江山，内修和政，外御强虏，说的是民族自强，他王韬学贯中西，这个道理自然是看得懂的，十六个字，不多，但是，将袁啸的理想勾勒的清清楚楚！

“你能够做到？剑歌，扯旗造反可比不得做生意，没有周密的准备，是不可能成功的，也许你还没有扯旗呢，就已经被朝廷给斩监侯了，三五营的兵力却是不少，但是，对于数十万朝廷大军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你有带兵的将领吗？你有运筹帷幄的统帅吗？以太平天国为例，虽然都是一群神棍，但是不管是杨秀清，可是石达开，亦或是后面的陈玉成、李秀成，每一个都是一代名将，即便是如此，依旧败在了朝廷的手上啊……”

王韬欢欢说道。

袁啸坚定答道：“兰卿公，重要的不是能不能做到，而是去不去做，只要去做，总能成功的！先看现在的大清王朝，气数已尽，太平天国无法推翻他们，那是太平天国无能，有的时候精兵强将，并不是战争的决定因素，石达开等人确实都能征善战，但是他们懂得治国理政吗？只会沿着祖宗传下来的老一套，那不照样还是另一个朝廷；还有清廷，清廷能够灭亡太平天国，凭借的曾左李张等中兴名臣鼎力相助，现在，曾左彭胡均已谢世，李鸿章垂垂老朽，湘军、淮军不复往日之盛，至于张之洞，不过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书生，看看下一代，可还有能够拿得出手的能臣良将？别的不说，单单是眼前的中日之战，有谁能够胸怀退敌良策？这个朝廷，早已经烂到根子里了。”

王韬点点头，袁啸说的不错，如今的朝廷就是烂到根子里了，如果不是曾左李张等能臣崛起，数十年前这朝廷就已经被太平天火或者捻军给灭掉了啊，当初自己支持太平天国，不就是因为朝廷烂泥扶不上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