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苦笑道:“中堂大人,幼樵兄,袁啸乃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他真的能够飞黄腾达,我自然是乐见其成,可是,可是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
“慰亭,此话何解?”
袁世凯苦笑道:“第一,袁啸身份不明,言语间对身份颇多掩饰;第二,袁啸伸手了得,手下几十精锐可抵得上一个步兵营了;第三,他抢劫了日本人从汉城王宫抢出来的黄金……”
“废话!”
李鸿章不满道:“怎么,他能征善战,反而不能招揽了?”
“中堂大人,您且听我说啊……”
袁世凯苦笑道,“第四,您忘记前段时间的海参崴惨案了?”
李鸿章悚然一惊,袁世凯这样一提醒,所有矛头的指向都变得清晰起来!
袁啸身份不明,只是说关外商人,你见过哪个商人拥有这样一支精锐力量了?不要说商人,即便是李鸿章自己的亲卫营,也不具备如此的战力;袁啸身手了得,麾下弟兄战力凶悍至极,正好具备了抢劫远东贸易银行的实力,连拥有重机枪与火炮的日军都给抢了,一个小小的银行,还不在话下?抢劫了日本人的黄金,既然敢抢日本人,那就敢抢俄国人啊,整个远东敢这样直接挑衅沙俄帝国的人,能够找出几个来?
还有啊,到现在小日本也不承认海参崴惨案使他们干的,宁肯直接赔钱给俄国人,也不承认海参崴惨案使他们所为,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日本人真的被冤枉了啊,真的不是日本人做下的,而是这个胆大包天的袁啸做的!
李鸿章脸色登时苍白一片,事情大条了啊,原本自己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就是小日本做的,极力推脱,全力拉拢俄国人,虽然因为赔偿的问题,现在俄国人还是摇摆不定,终究还是稳住了沙俄。
可是,这元凶一旦暴露出来,那可就不一样了,怒火冲天的俄国人绝对会把一肚子怒气撒在朝廷身上啊,到时候,小日本的麻烦没有解决,还要面对俄国人的进逼,这朝廷还有个好?
张佩纶也反应了过来,嗫嚅道:“慰亭,你、你这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啊,没有确凿的证据,千万不能胡言乱语!”
袁世凯苦笑道:“幼樵兄,我宁愿相信这件事情是假的啊,袁啸才华横溢,毫不客气的说,远胜你我,谁不想让中堂大人身边再多一条臂助,可是,十有八九,这就是真的啊,一旦事情暴露,俄国人绝对会兴师问罪的,那可是泼天大祸,到时候,东面有日本,北面有沙俄,我们怎么招架的住?以老佛爷的性情,只怕朝廷绝对顶不住的,到时候不要说袁啸,只怕中堂大人都要都到连累啊,被朝廷推出去做替罪羊,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张佩纶毕竟只是一个幕僚,谋略不输常人,但是论起胆略与定力,却是较李鸿章、袁世凯差出了一截,听到袁世凯的话,已经是面如土色。
“中堂大人,只怕这袁啸真的不能招揽了啊,以学生之见,最好就是将其交给俄国人处置,以免引火烧身,万一东窗事发,我们可就太被动了,搞不好整个北洋都得搭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