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士成走上前来,紧紧握住袁啸的双手,连声致谢。
袁啸微笑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来,即便是没有在下,您也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副中营与老前营的弟兄们军心可用,自然能够护着您杀出重围……”
聂士成摇摇头,叹息道:“剑歌,惭愧啊,原本我以为,平日里训练的芦台练军战力强悍,在淮军之中绝对是屈指可数哦,没想到,出国一战方才是我明白了,原来我不过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看看日军的军事水平,再看看您的虎头岭弟兄的战力,即便是我的副中营精锐,也差的太远了,至于叶志超的定州镇将士,那就差的更远了……”
“对了,叶提督呢?”
袁啸故作不知,开口问道。
聂士成脸色登时沉重起来,黯然道:“叶提督在激战之中被流弹击中,已经阵亡殉国了,聂某指挥不力,也只能向朝廷请罪,请朝廷降罪处置了……”
“聂大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袁啸脸色一正,答道,“这一战,袁某一五一十看在眼中,如果没有您坐镇的话,以叶提督的胆略,只怕早已经吓得逃之夭夭,这当场的两千多弟兄只怕没有几个能够活着回到国内了,正是由于您的指挥,这两千多弟兄,方才能够保存下来,这是一件大功德啊……”
“什么大功德?”
聂士成情绪不佳,叹气道:“接连两次大战,我已经看明白了,如果连我的芦台练军都顶不住日军,那国内的湘军、淮军、练军,就没有哪一支力量能够正面硬撼日军了,不得不承认,比起战力来,日军的战力太凶悍了,他们的武器到没有多么强大,但是这股子悍不畏死的劲头儿,射击的水准,真的是胜过清军一大截,接下来这场大战可是难了啊……”
“其他的先别说了!”
袁啸答道:“这一次日军也没有占到多大便宜,看看他们留下的尸体,照样也有两百多具,虽然我们牺牲的将士更多,还搭进去了一个提督,但是不要忘了,我们可是被伏击的一方,没有火炮,能够将日军击退,使其无功而返,那就是胜利了,况且,我认为,叶提督殉国也不是什么坏事,有了这场大战的胜利,而且将南方的主力带回平壤,您就是大功一件,正好可以从朝廷手中接过叶志超留下的直隶总督的位子,到了平壤,指挥各部在与日军一战!”
聂士成脸色一变,不悦道:“剑歌,你将本官看做什么人了?踩着同僚的尸体上位,我聂士成还没有那么下作!”
袁啸笑道:“大人,家国大义与个人得失,孰轻孰重,您还掂量不出来?你以为如果叶志超回到了平壤,在他的指挥下,两万清军就能够守得住平壤,击退小日本?那岂不是笑话吗?只怕不战而逃,才是叶志超选择的道路,到时候,清军不战自溃,整个朝鲜都要沦陷在日军的手里,到时候你怎么办?如果你接过了提督的位子,指挥清军一战,即便是日军兵力强盛,你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不是吗?仅仅一点个人虚名,在家国面前,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