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袁啸一行人已经从山上撤离了下来,向着聂士成的方向赶来,很快,来到了聂士成的面前。
聂士成心头一惊,原本自己还以为是叶志超派人来接应来了,但是,看到这些人的装束,自然是知道自己想错了,这些人倒是都是清国人的容貌,不过,很明显,他们不是军人的装束,都是一身便衣,与淮军、练军截然不同。
“这位壮士,不知道您上下如何称呼,聂士成多谢诸位壮士出手相救了!”
聂士成收敛心神,连忙拱手道。
“聂大人,在下倒是久仰大名了,呵呵,在下不过是江湖商人,今日遇到大人遇险,都是同胞,血浓于水,岂能袖手旁观?”
袁啸笑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月牙山已经陷落了,如果大人不能及时赶回,只怕牛歇里也要保不住了……”
聂士成无奈道:“多谢壮士提醒,只是如今敌众我寡,日军兵力已经是我部兵力的三倍了,想要守住牛歇里只怕是难如登天了……”
袁啸故作诧异道:“聂大人,叶提督在公州不是还有一千多兵力吗?虽然不能说击败日军,踞险固守,等待强援,还是能够做到的把?”
“别跟我提叶志超!”
聂士成愤声道:“如果他敢出兵相助,月牙山还至于失守吗?堂堂的淮军悍将,没有想到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畏缩不前,贪生怕死,丢尽了淮军的脸面,他早已经没有当初的血性跟武勇了!”
聂士成早就看叶志超不顺眼了,他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屡次敦促叶志超上书朝廷,积极准备作战,敦请再度在牙山增兵,可是一直拖到了数日之前,朝廷的数千援军方才迟迟赶来,结果还在黄海之上遭遇到了日军舰队的突袭,死伤惨重,现在日军在朝鲜南部的兵力,远远超过清军,怎么打?
要说兵力不足,倒也还可以积极备战,抓紧时间构筑防御工事,抢先占据有力的战略要冲,即便是打不过日军,起码也不至于溃败,但是叶志超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在军中甚至藏了军妓,根本不管朝鲜局势的变化,任由日军在朝鲜调兵遣将,知道日军都已经攻陷汉城朝鲜王宫了,他叶志超还在搂着娘们睡大觉呢,真是岂有此理啊,可惜,没有办法,自己即便是在有意见,也没有用,谁让人家是直隶提督呢,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太原总兵,必须要接受提督的节制啊……
从目前的态势看,汉城以南落入日军的手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朝廷从海上增援的援兵因为日军舰队偷袭,已经是指望不上了,至于从陆地增援的援军,现在才刚刚跨过鸭绿江啊,想要抵达汉城附近,没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支援上来,而且即便是半个月之内赶到了汉城,到时候人人家日军也同样已经增兵了,要知道现在整个朝鲜,日军的兵力已经超过了一个师团,甚至第二个师团也已经在登陆之中了,这怎么玩?还不得让日军给玩死?
“军门大人,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董天寿无奈道,“我们立即撤回牛歇里方才是正事啊,牛歇里仅仅不过一千余人,如果这个时候日军再度向着牛歇里发动猛攻,牛歇里没有您的坐镇,同样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聂士成点点头,看向了袁啸,说道:“袁壮士,原本此次蒙您出手相救,聂某应该重谢才是,可是如今军情紧急,牛歇里告急,聂某身为朝廷命官,不得不以大义当先,先去驰援牛歇里部,来日再向袁壮士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