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周期趁着这个空档和周盼坐着桂花树下的长椅上打量着这里,四合院里的一方天空似乎变得尤其小,用手都能丈量的感觉,天色湛蓝,还没有以后的雾霾,云卷云舒,闲适自在。空气中都是饭菜诱人的香气,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温馨感觉溢散开来。

苏远湛取车的时间有点久,等他开到周期跟前都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

周期甫一打开车门,就闻见与车里不搭的菜香,酱油味儿也重,他十分怀疑是刚刚的冰糖肘子,可是那会儿苏远湛不是不吃么,现在打包回去干嘛?

苏远湛瞅着愣神的周期,催促:“赶紧上车。”

周期回神之后火速上车,指着后座的两个大袋子,坐在副驾驶上问他:“你这打包的是不是猪蹄?你刚才不是不吃的么,难不成看见我吃,你不好意思吃了?”想想也不对劲,苏远湛私下这么不要脸的人怎么可能不好意思,要不是他姐在,他肯定能做出在你碗里的猪蹄上咬一口的事儿。

果然听见苏远湛边打方向盘边说:“给我们望望带着的外卖,你个做人家爸爸的,自己吃饱了不给人家带回去,小心他又发小脾气。”

周期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想下次带他来吃么?”

说曹操曹操到,周期的手机铃声霎时响了,掏出一看,真是家里的固话,接通片刻,望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爸爸,你和姑姑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看这都快晚上了。”

周期透过车窗望去,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阳挂在天边,难道这就是望望所说的晚上?

“望望啊,你看看外面的大太阳。”周期笑话他,“你好好看看,那是太阳还是月亮。”

望望哼了一声:“你才分不清太阳月亮。”

周期忽然想起了他曾经给望望起的小外号“大太阳”,他以前一喊这个外号,望望就转过小身子不理人,气鼓鼓的,像只小青蛙。偏偏你一哄,他那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还是前年夏天,望望两岁左右,他有次尝了一口冰淇淋,瞬间被冰淇淋折服了,偏爱草莓味的。他才那么点大,周期怎么可能顿顿买给他吃,那次也只是让他尝个鲜而已,只给他舔了舔。但望望一直惦记着,于是周期忽悠他说,望望你每天看着天,要是有大太阳,很大的那种,咱们才能吃冰淇淋。

至此以后,望望一看见太阳就颠颠地和全家每个人说:“啊,大太阳啊!”他那时候说话还说不全,死活不会说冰淇淋三个字,就知道大太阳。说得周期都烦了,干脆买了一盒,给他吃了整整一个夏天,还天天叫他大太阳。

虽然望望年级小,但是人小鬼大,你喊他大太阳,他从来都不会搭理你的。

周期笑得开怀,副驾驶的椅子随着他身体的抖动而颤抖,他笑完就想喊望望这个外号了,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大太阳,你今天想不想吃冰淇淋?”

望望本来已经忘记了这个外号,但是周妈喜欢和别人炫耀小孙子,导致他也记得这个外号了,根本不想承认他干过这么蠢兮兮的事,还让爸爸起了这么个外号。

“不想。”望望的声音闷闷的,“你买回来冰淇淋都化了。虽然现在确实有太阳,但是太阳下山的时候你们能回来么?”

周期不去逗他:“肯定能回来,苏叔叔给大太阳带了猪蹄,爸爸马上就拿回去了。”

望望一下子雀跃起来了:“真的么,爸爸替我谢谢苏叔叔,爷爷都好久没做猪蹄了,我正好想吃。”

周期满口答应。

突然,望望回到原来的话题上,严肃地说:“爸爸,你要是再喊我大太阳,我就要喊你周期。”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昨天你们一个个都嫌弃我短小

_(:3」∠)_

我和你们缩:短短更健康,粗长容易顶到胃!

纯良的我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第32章 032

周期太阳穴隐隐作痛, 无奈地说:“好好好,我不喊了,不喊了,望望你对苏叔叔都比对你爸我和善。”

“他比你……”望望似乎在考虑措辞, 终于他想好了一个适当的字, “苏叔叔就是比你乖,你乖一点, 我也很和善的。”望望一本正经说着这话, 然而声音奶声奶气的, 听得周期只想仰天大笑。

周期坏笑着朝苏远湛说:“我儿子说你乖。”周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说你乖不乖?”

“乖?”苏远湛尾音上扬。

周期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 口齿不清地解释:“望望居然觉得你乖, 我这等桀骜不羁之人不和你比乖了,你最乖!”

望望在电话那头听见爸爸肆无忌惮的大笑,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有些着急地说:“爸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只是说什么他一时也讲不上来, “就是你太调皮了!”他灵机一动, 想起了班上老师训小朋友的词语,感觉他爸就是那样的,大小孩儿一样。

周期听到“调皮”两个字受挫了, 止住笑意,装可怜道:“望望,你怎么这么说我?”

望望的心是棉花糖馅儿的, 一下去就软了:“那你早点回来,还是个好爸爸!”

周期憋笑快憋得内伤了,承诺说:“马上就到火车站了,还有几个小时到家。”

望望满意了,例行叮嘱爸爸和姑姑路上注意安全,这才把电话挂断了。

周期握着手机,笑倒在座椅上,周盼一脸的不忍直视,苏远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被你儿子说调皮,你这么开心?”周期的手机微微漏音,而且望望的声音偏大,他把这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噫,望望还说你最乖呢。”周期不以为意,“他这是被你的皮相蒙蔽了双眼。”

苏远湛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小弯,淡淡地说:“那是望望词汇量不丰富,不然我保证他肯定不会说出这个字。”他转念又问,“那你呢,你被我的皮相蒙蔽了么?”

周期义正言辞地道:“我早已透过你的伪装看清了赤裸裸的本质。”

“赤裸裸?”苏远湛用余光看他一眼,心思早就从皮相深入内里,内心微微点头赞同,你确实是看清了我赤裸裸的“本质”。

周期浑然不觉,催赶他好好开车,他要早点回家。

苏远湛不疾不徐地开到火车站,陪着他两买了火车票,殷切地拎着两个打包的大塑料袋送他们上火车。那两个打包的袋子实在是不雅观,大概是四合院儿那里很少有人打包,打包技术实在不好,衬得原本人模狗样的苏远湛有些滑稽。

周期接过来那两个大袋子,说:“我回去让望望打电话谢谢你,他可爱吃这些了。”

苏远湛比周期高上个十公分,站着拍拍他的头道:“嗯,你们快上车吧,到家记得报个平安。”

周期应了声,随着周盼一起进了人潮拥挤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