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卫劫带走公孙策,令人扶郭解二人进殿安歇后,将此处偏殿当值的刘云鞭二十,刘云所部南宫宿卫,人人十鞭。
至于紫蝶这一队白袍剑婢,他不好处理,交由刘雅蝉发落。
刘雅蝉的命令很简单,禁食三日。
第二天,公孙策醒来,也知自己孟浪,实在怪不得刘云等当值卫士以及随身婢女。
可刘雅蝉的责罚也有她的道理,所以公孙策只能给他们每人送去一套衣服,以示自己道歉之心。
第二天刘云一早被运回夏城,背上被鞭子抽的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浑身血淋淋很是骇人。
刘云的妻子,也就是当初随刘云刺杀回鹘大汗的烈女对待刘云被鞭三十很是愤怒,认为刘雅蝉处罚太重。
刘云躺在床上,只是对她说:“我确实有错,这事殿下失误,而我不能跟着犯错。身为人臣,而不劝谏人主,本就是大错。桃宫夫人没有杀我,已经念了旧情!”
“如果不是你体质强健,你早就被鞭子抽死了!一般人二十鞭就会死,何况是三十鞭!”
她妻子怒极嘶吼,继续说道:“诸位夫人,桃宫夫人最是刻薄。丝毫不及其余夫人开明善良,早晚会酿成祸患!”
她这一句话,将负伤在身的刘云惊得直接跳了起来,赶紧捂住她的嘴,低声厉喝:“你不要命了!殿下的密卫神出鬼没,这话传到他们耳中,咱一家谁都活不了!”
刘云说道密卫两个字,她妻子脸色发白。已经有不少魏国的低级文武在朱标遇刺后消失,消失的莫名其妙。
而刘云身为公孙策西归旧臣,就配合密卫抓捕过那些人,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可她就是刻薄寡恩,仗着太子殿下的宠爱,独霸后宫。如果她生的不是男婴,朝阳坡就是多事之地!”
刘云妻子愤愤不平,也知道厉害,低声说着。随后还莫名其妙的笑了笑,似乎看到了刘雅蝉生出了一个女儿后的情景。
刘云背上伤口迸裂,血流如流水,他脸色苍白,低声呵斥:“这种话不要再说,她知道后,杀你我只是一句话的问题!就你刚才这句话被太子听去,他虽不会杀我,但绝对饶不了你!”
很遗憾的是,他们的话被密卫一字不差的听去,送到了公孙策那里,他身旁刘雅蝉接过一看,脸色一变,很是气愤。
见刘雅蝉面色一变,公孙策很是担忧,急忙问:“怎么了?不要激动,要有好心情,好心情,对,就这样,深呼吸一个,再对咱笑一个!”
刘雅蝉一笑,笑的很冷,将密卫的秘书抛给公孙策,公孙策接过一看,也是大怒,怒不可抑。
突然,公孙策神色平复,对着刘雅蝉说道:“连一个居家女子都说你刻薄寡人,你也应该思索一下,而不是一味的迁怒于别人。”
刘雅蝉指着公孙策,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脸都白了。
公孙策轻轻抱着她说道:“我不会辜负你,永远不会。但你也要多多思索一下自己,安梦她们在你这里,就像下人一样被你驱使。她们之所以不和你对着干,不是她们没本钱,而是担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难道你眼中,只有这个孩子?”
刘雅蝉的冷言冷语,让公孙策皱眉不已,他晃着刘雅蝉,缓缓说道:“我们都很担心这个孩子,这是真的,我也很爱你,这也是真的。只是希望你要有母仪天下的气度,我的权势比你大,可我依旧恪守原则,对是对人不会倨傲。”
公孙策喜欢的女人,不会有傻子,除了小杏子是天然呆。
刘雅蝉想了想,点了点头,依偎在公孙策温暖的胸怀里,低声说道:“现在好恐惧,生怕自己生个女孩,如果李青玄再生个男孩,这就是以后的灾难源头。也不知道怎么的,脾气也越来越坏。”
“亲,这是正常的。生孩子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也是快乐的事情,因为你创造了一个生命。一个崭新的生命,对于乱世以来的现代人来说,是无比伟大的。不管你生的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爱。”
“嗯。”刘雅蝉靠着公孙策,困意大起,公孙策将她抱到床上。
临睡刘雅蝉问道:“刘云夫妻怎么处置?”
“你说呢?”
“你决定吧,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们不知道,要吓一下。”
“赏刘云一副字,如何?”
“嗯,别吓死了。”
“不会,好好睡觉,我去练字了。”公孙策说着,和刘雅蝉俱是一笑。
他练字七八天,依旧改不了以前的风范。写出的字都很生动,刘云夫妻肯定要好好解读一番,等解读明白,必然是一身冷汗。
朝阳宫内,张彩霞见公孙策没有临摹以前的书籍,而是提着毛笔在埋头疾书,她过去一看,全是她看不懂的鬼画符,不由摇头轻笑。
公孙策写完,放好毛笔叉腰笑道:“怎么样,我写的不错的吧!”
“像周青先生画的符,另外每个字都在跳舞,看的眼睛疼,比周青先生的符篆生动的多。”张彩霞歪头说道,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不会啊!我见那些所谓的书法名家的字也都是这样,歪歪扭扭,缺胳膊少腿。不信你再看看,是不是那么一回事?”
张彩霞眯眼,再突然睁眼一看,好像还真像公孙策说的那样,确实有点大家风范。
见到张彩霞点头,公孙策龇牙一笑,召来殿外当值的许盾,让他将墨迹刚干的手书送到夏城,交给休养的刘云。
当刘云中午接到了公孙策赏赐的衣服,正高兴的时候,又见许盾神色诡异的来找他,交给他一份公孙策手书,又是莫名其妙地低笑一阵,让刘云迷惑中不知所措。
送走许盾后,刘云夫妻开始研读公孙策手书。
公孙策的字迹果然让他们夫妻同时皱眉,他妻子感慨万千:“怪不得太子殿下每日要练字四五个小时,原来缘由在这里!”
当两夫妻一个字一个字的研读后,越往后面,每解读一个字,两夫妻的脸色就白一分。
最后看完全书六十来字,两夫妻浑身俱是汗透背夹,两人虽然都是果烈之人,这一刻还是深深的恐惧。
“还是太子殿下仁慈大度,否则我们夫妻只能在鬼界再续前缘了!”刘云说着,收好公孙策手书,用密匣盛装。
“他好多疑,连你这里都监视!”他妻子趴在他耳边用蚊蝇可辨的声音说着。
“是我受刑重伤后才有的密卫,他们想知道我们的态度,所以才来侦查。我说的对么?兄弟?”
刘云目光在四周扫视,突然一颗石头从窗外飞来,上面裹着一张纸,上面写了两个字: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