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气消失得一样莫名其妙,两个吻,让她连深究的气氛都找不回来了,何况谢昀还睡着了。
但,不能再耽搁了。
谢昀难得睡得踏实,但一醒来,他就又不踏实了,他明明抱得很牢的俞乔,怎么会是个枕头,而俞乔人呢?
俞乔一身汗水从外面走进来,看谢昀抱着枕头发愣,她只抿了抿唇,就进入浴房换衣服,老太后带来的衣服很多,晨练之后,俞乔就也洗了个澡。
“坐木椅,还是我抱你上马车?”
谢昀摸了摸依稀有些异样的唇,弄不清楚俞乔的想法,但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抱。”
“嗯,”她抱着谢昀出来的时候,老太后和阿狸在稀罕庭院里被俞乔砍了的树。
谢昀很识相,很快就帮俞乔把锅背了,“我嫌弃它碍眼,让阿乔砍了它。”
这么奇怪,难以理解的话,在谢昀口中说出,却充满了说服力,就是老太后都不觉得谢昀话有哪里不对。别人这么做奇怪,谢昀做,奇怪的人才奇怪。
“阿乔力气好大,”老太后看着那平整的横面,确定了一句。
她眼珠子转了转,又凑上前来,“昀儿可有不适?”
谢昀摇了摇头,“有阿乔在,我怎么会有不适……”
他好着呢,就是有点摸不清俞乔心思,不敢太过肆意。
老太后嘴唇动了动,最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谢昀一眼,总之,她昨儿晚上是白给谢昀使眼色了。
“走,阿狸,我们吃饭去。”
老太后走后,谢昀就对俞乔轻语嘀咕了,“阿乔还没长大呢。”
他也没准备好,就算不等腿全好了,也要等他身体好些,至少不会让俞乔一推就倒。
俞乔不置可否,抱谢昀到马车上,然后又亲自给他煮了肉粥。
这一日平平淡淡,马车依旧禁卫军的护卫中前进,俞乔看书,阿狸做课业,老太后打络子,谢昀睡一睡,或者看着俞乔发呆,然后车驾就抵达了宜阳。
这回有老太后在,谢昀自不可能住上回那湿气重的地方,他们依旧和老太后住一起,小院子还有一个小门,直通行宫外面,要让人去街上买个什么,可比住别的地方方便多了。
一样的理由不可能再用一次,这一次老太后没再用那个说不通的原因,将她和谢昀凑成堆了,但俞乔却还是住进了谢昀的屋子,可是让他暗喜了好久。
“阿乔还生气吗?”
谢昀打量了一日,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俞乔不想让他看出情绪的时候,他还真什么都琢磨不出来。
“阿昀觉得我不该生气吗?”
俞乔抬眸,对上谢昀的目光,随即就看他的神情从忐忑变成了恹恹。
俞乔心中叹气,她摸了摸谢昀的脸,却也没再继续顺着这话题说下去,“睡吧,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躺在床上,谢昀还未挨过来抱俞乔,就叫她塞了一个枕头到怀里,“抱着它吧。”
“哦……”谢昀委委屈屈地应了,抱着枕头,眼睛却还盯着俞乔看,直到他真的累了,又或许是真的确定俞乔不会离开,他才闭眼睡去。
俞乔心中有了决定就也不会再失眠,该怎么睡就怎么睡。
楚皇到宜阳来,不是没有正事儿,这一日开始,他就要亲自主持秋祭的各种事宜,皇室宗眷自然也要尾随其后,唯独例外的只有谢昀,他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
之后的事宜再说,这日宗祠祭祀,谢昀是肯定不会去的,他还要赴俞乔的约呢。
这个地方其实也算故地重游。
“这里是天平山,”俞乔从天而降,救他的地方。
只是当时春寒料峭,整个山巅光秃秃的,一点都不好看,但现在秋时,却是它最美的时候。
俞乔背着谢昀爬山,气不带喘,如履平地。
“明儿就要封山了,你们也是过来玩的?”俞乔背着谢昀并不算扎眼,走他们一侧的是一书生打扮的青年,他一边喘气,一边问道。
“是啊,”俞乔点头,“听说,这里看到紫昙花开,能带来好运。”
“他是……”那书生将目光移向了谢昀,谢昀戴着帷帽,瞧不见脸,包裹得也严实,又是大众的黑衣,全然无法猜测年龄。
“我阿爹,”俞乔的话依旧淡淡,“他腿脚不好,我背他来看看。”
闻言,那青年对俞乔的观感就更好了,孝子啊,看个美景都不忘了自家亲爹,这得让多少人汗颜啊。
俞乔对他点点头,就继续背着谢昀上前,那书生紧赶慢赶,最后连俞乔谢昀的背影都瞧不见了。
谢昀伏在俞乔肩头,却是笑了,“难得又当一回阿乔的爹。”
俞乔闻言挑挑眉梢,“不会太多这些时候了。”
谢昀又笑了。
“阿乔说的对,我该好好珍惜这些时候。”
等他们成亲了,他就不可能是俞乔的阿爹了,以俞乔的性格,是不会再轻易说这种话。
许是封山前的最后一天,到天平山来玩的游人特别多,俞乔背着谢昀一路赶超很多人,最后作为少数最快抵达山巅的人们之二,俞乔给谢昀找了一个好地方。
她先将谢昀放一边,然后解下胸前的包裹,开始打点,一块布铺地,又将谢昀挪了过来,然后摆出点心,水果,俞乔看向谢昀,“吃吧。”
谢昀闻言将一块点心塞到嘴里,然后也给俞乔塞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