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湖一号会所,十二层。
各大高校的学生结束了军训,迎来了十一假期,刚踏入大学的成年人以及成年人预备役们最热衷的事情就是与从前的自己划开一道鲜明的分界线,以各种娱乐活动来证明自己与从前已经不同。
譬如,集体去娱乐会所。
这间位于城南叁清河边的高档会所常年客满,十二层是ktv,穿马甲的服务生一只手背在后腰上,另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托着一盘造型精美的水果,挺腰微笑地穿梭在走廊里,最终敲响了1209号包厢。
钟心被源源不断上来同她搭话的人烦得要命,随便找了个理由要出包厢,打开门后差点和服务生撞个正着。
“抱歉。”钟心看着满地的水果道了句歉,说:“麻烦再上个一样的,我会原价付清的。”
说完后她就没再管身后的人,利索地离开了,钟心显然是对这里很熟的,径直去了走廊尽头的电梯去往顶楼。
顶楼是个露天清吧,客人并不多,倒不是因为生意不好,是这里限客,用了饥饿营销的手段,故意营造了清幽安静的氛围。
钟心要了杯水找了个角落窝着,手机叮的一声推送了一条娱乐新闻,标题是:长信柏雁声罕见现身,与博士男友十指相扣甜蜜出行。
点开一看,记者偷拍的柏雁声和江砚池牵手散步照片占了绝大篇幅,编辑在下边夸张的渲染两个人有多恩爱。
钟心很烦躁的放下手机,电视墙上又正好是娱记采访卓见疏,故意问他和柏雁声柏总还有没有联系,清不清楚她和新男友的恋爱到了什么进程。
卓见疏这两年很少拍戏了,已经逐渐隐身到幕后做老板,因此接受采访的机会并不多,乍一被问这种问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连伪装都懒得做了,明晃晃地对镜头表达不满,助理急忙跳出来道歉,说今天不接受工作之外的采访。
有几个的男生冲着钟心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坐到了与她相邻的位置,这间清吧桌与桌之间的隔断做得很好,从他们的视角并看不到角落里还有个人,坐下来后就开始鬼祟地商量事情。
“真要把柏望果拉进来一块儿飞?”
“你怕什么?飞叶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怕他姐回头找我们麻烦啊,我爸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和柏望果搞好关系...”
“你他妈可拉到吧,柏总谢谢你还差不多,我可听说了啊,之前柏望果活生生被柏总关了俩多月,姐弟俩关系特差。”
“你都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啊?”
“你甭管,反正是真消息,听我说啊哥儿几个,咱们今天要是能把柏望果拉进来,那就是一举两得的事儿,等他上了瘾肯定得跟咱们混,圈里多了个姓柏的有些事儿就好办了,再说柏总,同父异母的弟弟飞叶子了,她不定比谁都高兴呢!”
“有道理!”
“一会儿咱们就......”
钟心听得脑袋疼,特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简直快被这群人蠢哭了,都从哪个犄角旮旯打听来的消息啊,听风就是雨的,要是他们真敢这么做,柏雁声不得把他们的皮扒下来给狗做人皮大衣?
她发了微信给柏望果,问他现在在哪儿,柏望果过了好久才回了个一号会所,敷衍得理直气壮。
钟心心道你要不是柏雁声的弟弟我才懒得管你呢,就把刚听到的事儿跟他说明白了。
柏望果就回了五个字儿——知道了,谢谢。
钟心没再搭理他,她自认为做到这份儿已经够了,柏望果应该不至于蠢到被人哄两句就去碰那种东西。
没过多久,那几个男孩儿就作一团出去了,钟心心不在焉地滑儿了会儿手机,脑子里还是有些放不下柏望果,怕他要真在这儿出了事,自己在柏雁声面前也抬不起头,她打电话给柏望果没打通,越想越不对劲,急忙乘电梯下了楼。
在电梯里时钟心还一直琢磨,一会儿得怎么找柏望果,毕竟这事儿并不是很方便大张旗鼓地张罗,最好悄悄把事儿解决了,她出了电梯时还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没成想刚拐了个弯儿就看见走廊尽头的包厢里走出来的几个人,刚刚那个在清吧里尤其猖狂的贴着柏望果站着,正笑着把他往前带。
钟心往前走了两步,还没来得及开口叫柏望果,就同他对视上了,她被那眼神看的一愣,竟然没能说出话来,等他们一行人走过了方才反应过来。
柏望果...他是什么意思?
钟心回头看,柏望果的背影好像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又好像彻底变了个人似的,她知道暑假里柏家出了些事,但并不清楚具体事由,爸爸也从不和她讲这些,但是她能察觉得到柏望果的变化,在开学第一面的时候。
他们并不是一个专业,只是新生开会的时候在礼堂恰好遇见,她喊了声柏望果,他只是抬头轻轻瞥了一眼就马上收回了,钟心当时的并没有感觉到类似高中时的那种刻意忽视,反而有种柏望果是真的没力气同自己讲话的那种郁结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