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甘愿儿,我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吧,你就是我未来老婆的样子。”

“甘愿儿,快答应了我吧,你就忍心让我壮志难酬。”

“甘愿儿……”

十六岁的甘愿,哪怕早熟,对这样的洛川程,也只有厌烦、头痛和无奈。

她一直觉得,当初答应和他在一起,有大部分原因,是被缠得……烦了。

当下,甘愿暴躁得直接开始飙脏话了,可医生就算飙脏话,也不过是一句:“你丫有病。”

洛川程脸皮比城墙都厚,被骂了,也不气,把墨镜摘了,塞衣兜里,笑得又痞又坏:“我的确有病,而且病得不轻,甘愿儿,你现在可是医生,给我看看呗!”

甘愿只觉得,好烦啊,她把那捧向日葵扔边上了,直接开始写病历,不理人了。

洛川程无疑是个大话唠、逼逼机,哪怕甘愿不理他,他也能理甘愿,略微扫了一眼,发现她在写病历,就说:“甘愿儿,给我也写个病历呗。我告诉你,我心脏的确有毛病。刚见到你的时候,就扑通扑通乱跳,心律失常,你不理我的时候,就胸闷、心绞痛。这啥毛病啊,你说说!”

甘愿的手,骤然握紧,那根水性笔,都快给捏碎了。

真的,这世上,怎么有人……能这么的……烦人。

和谐社会,能讲点礼貌么!

“不吱声了呀!”

洛川程用指头戳了戳她的肩膀,这是动起手脚来了,动完手脚,又说,“不理会我就投诉你,这种三甲医院很严的吧!”

甘愿嗤笑:“你不是我的病人,投诉我没用。”

洛川程哼了一声:“怎么就不是你的病人了,我的心病,也就你能治了。”

甘愿心底叹气,只好道:“真要看病,去门诊挂号,这里就是医院,没人拦着你。”

洛川程鄙视之:“你又不上门诊,呵,可怜的住院医,连门诊都轮不到你。没办法,我只能到你办公室找你给我看!”

甘愿入职不到半年,学历虽高,但资历低,要上门诊,最起码得主治医师了,在医院,她真的只是个萌新。

所以,被鄙视也没办法。

她打定主意不理人了,继续写她的病历,写不完,真的要加班的,她不想加班,倒不是觉得加班辛苦,而是觉得把能在上班时间内做完的事情拖延到下班以后,不符合她的原则。

洛川程对甘愿这种爱理不理的架势,习以为常,他就在旁边叨叨——

“甘愿儿,给我治病啊。”

“很好治的,和你男朋友分手,和我在一起,我就能好了。”

“报酬也很丰厚,有我这样的英俊多金、名校毕业、对你忠心耿耿的老公,真的是一件特有面儿的事情。”

“而且,我多疼你啊!”

“我对你,真没得挑的,本来特风流特花心特浪荡的一人,愣是得了妻管严,打不还手、骂不还嘴,让跪搓衣板就跪搓衣板,让跪暖气片就跪暖气片。”

甘愿写着写着笔尖就停滞了,思路瞬间卡壳,脑海里忍不住开始思考:她什么时候让他跪过搓衣板?又什么时候让他跪过暖气片?

啧。

从来没有过。

这家伙,绕她呢!

洛川程没注意甘愿突然停笔了,他还在那絮叨:“在床上的时候,更是疼你,我家宝贝,你从来不屑一顾;可我,都是给你口的。”

到了这里,甘愿哪里还忍得住那股子恶气。

她站起身,操起那捧花束,就往洛川程头上一下又一下地砸。

向日葵的花瓣因为甘愿的动作而散落而纷扬,无数嫩黄色的花瓣里,洛川程抬手挡着脸,一面被打,一面笑得光辉灿烂:“哈哈哈……”

那感觉,不像是在挨揍,倒像是在和甘愿……调情。

南方的冬日,比北方多了太多温柔的味道。

都十二月底了,但窗外,仍是大片大片的暖丽的金黄色的阳光。

正午的光线被玻璃窗分隔在户外,但办公室却仍是被映照得干净明亮。

清澈爽朗的笑声就在光线充足的背景里缓缓飘荡、回旋,和记忆里如出一辙,只是记忆里的甘愿,无情且强大,揍他揍得毫不手软;现在的甘愿,也是冷漠的,却多少有了点软弱的味道。

她收了手,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白皙立体的面庞,不得不承认,洛川程,其实也是那种能惊艳时光的男人。

洛川程见甘愿没动作了,笑嘻嘻地道:“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戴帽子么?”

甘愿没做声。

洛川程笑得愈发的光辉灿烂:“因为我出门的时候有预感我会被打。”

甘愿:“……”

果然,人在社会混,靠得是人贱脸皮厚。

洛川程,无敌了。

甘愿想到那句黄腔,叹了一口气道:“都隔了几百年了,能别那么下流么。”

名不正,言不顺,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