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炸毛。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起身准备收拾行李,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来了一条新短信。
看到短信里的内容,路栩敛了脸上的笑意,皱起了眉。
从昨晚到现在,这个号码给他发了两三条短信,内容还很……难以言喻。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抄来的情话,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撩,什么“很想把对你的称呼改成您,这样就能让你知道你在我心上”,什么“很想送一支口红给你,再让你涂上还给我”……简直辣眼睛。
路栩看得嘴角直抽,胃里一阵翻滚。
这他妈是哪个王八羔子,骚扰到他头上来了?
他把这号码拉入了黑名单,继续收拾行李,也得空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
整个房间的布置以粉灰为主要基调,简洁大气,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粉嫩,床头的小娃娃和窗边的仙人球又给这间房添了些玩趣,也不是那种性冷淡风。
路栩把行李整理好,出了房间,一进客厅,就看见何歆安踩在高高的椅子上,边检查吊灯,边吩咐,“何欣然,再拿个小灯泡给我,顺便拿块干净的抹布,这上面太多灰了,我给擦擦。”
天花板吊顶高,她是搬了个椅子过来,又往椅子上放了小板凳,爬到上面,再微微踮着脚,才堪堪够得着吊灯。
路栩眉毛都皱起来了,走过去冲何歆安开口:“下来。”
爬这么高,她都不怕摔吗?
听到路栩的声音,何歆安低头看了一眼,“我还没把灯泡换上呢。”
边说着,边仰着脸去取下坏掉的小灯泡,哪料拧松灯泡时,不小心把灰掉进了眼睛里。
何歆安反射性闭上了眼,捂着眼睛蹲下来,扶着椅子,朝路栩伸出一只手,“灰掉我眼睛里了,快扶我一下。”
路栩啧了一声,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走到她面前,拍开她在空中胡乱摸索的手,“别乱动。”
何歆安闻言立马不再乱动,她还踩在面积狭窄的小板凳上,黑暗让她的安全感骤减,她下意识喊了声路栩的名字。
下一秒,她的手被人抓住。
路栩抓着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让她稳稳抓住,两只手托住她的腰,将她从椅子上抱下来。
骤然腾空,什么都看不见的何歆安吓了一跳,抓住路栩肩膀的手本能地想去抓得更紧,慌乱之中环住了他的脖子,双腿也下意识去盘上他的腰。
路栩身体一僵,嘴角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开口却是嫌弃的语气:“你想勒死我?”
何歆安闻言,连忙松开手,从他怀里下来,想去找块湿巾擦眼睛,却被路栩抓住手。
“你闭着眼要去哪?过来,我帮你吹吹。”
路栩拉回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用手指轻轻抬起她的眼皮,对着吹了两口气。
何歆安反射性将眼睛闭得更紧,像挤眼泪一样挤了挤,缓缓睁开时发觉没什么异样了,惊喜地抬起头,如释重负,“好了。”
因为这两下折腾,她的眼睛微微发红,眼里还盈着一圈因为刺激而产生的生理眼泪,泪眼汪汪的,看上去倒真像受了什么委屈快哭了一样,楚楚可怜。
路栩别开眼。
突然不习惯和她对视。
他走到站在旁边偷看了很久的何欣然面前,接过她手里小灯泡和抹布,爬上椅子上去换灯泡。
两三分钟的功夫,就完了事。
路栩从椅子上下来,把抹布丢给何歆安,边掸了掸掉在衣服上的灰,边说:“换灯泡这种事情,你就不能喊我或者等你爸回来做,你连这活都揽着干,是想证明自己是女汉子?”
何歆安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尴尬地笑笑,“一点小事,我都做习惯了……”
“这种事还能做得习惯?”路栩看上去有些生气,“以后不准再做了,你都不怕摔啊?”
何歆安今天倒没争强好胜地要和他犟,只弱弱地哦了一声,拿着脏了的抹布去卫生间洗。
路栩顺手把椅子搬回原处,这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何欣然忽然凑到他身边,小声叫了一句:“姐夫……”
路栩停下动作,看向她。
少女咬着唇,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我爸不在了……”
路栩一怔,下意识看了眼何歆安离开的方向,后知后觉才机械地应了一声。
适时,何歆安洗完抹布从卫生间出来,又是元气满满的模样,像管家婆一样朝自家妹妹嚷嚷,“何欣然,这都几点了?你明年就要高考了你不知道啊?还不快回房间看书,复习!”
何欣然一听见这熟悉的叫唤声,不用一秒就从刚刚的尴尬和难过中恢复过来,躲到路栩身后,满脸都写着我现在有姐夫撑腰了才不怕你的有恃无恐,“读书也是要劳逸结合的,我都看了一上午的书,下午也该玩玩放松吧?姐夫你说是不是?”
路栩突然被抛了一个话头,下意识回,“是这样。”
说完就看见何歆安不满的神色,又立马改口否认,“本来是这样没错,但是高三生除外。”
何欣然本来还以为自己找了个好靠山,还没得意上几秒呢,就被这个“好靠山”推到了她姐姐面前,听他一本正经地说:“高三辛苦一年次,生活幸福一辈子。”
末了,还很狗腿地问何歆安,“我说得对不对?”
何欣然:“……”
何欣然:“???”
鉴于何家已经十几年没住过男人了,早早吃完晚饭,趁着天还没黑,何歆安带着路栩去楼下小区的超市买些他需要的生活用品。